【仲夏逸话】泥中天使
童话的缺憾不在于它太美,而在于它必要走进一个更为纷繁且严酷的世界。
——《我二十一岁那年》
“神父,桑杨沙.伯特.菲尔茨让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您听。”
萨卡兹少女坐在墓园深绿色的草地上,面对苍灰色的圆墓碑,轻轻翻开一本皮革封面的记事本。她的手边,还摆着一支录音笔,一部相机,和一副天蓝色的沾着血痕的口琴。
“神父,今天我又杀人了。”
六具尸体横卧在镜头前。他听到身后一个像锅铲摩擦锅底一样刺耳的声音。
“你连尸体都拍?”
那是厨子。这个黝黑、壮实的萨卡兹男人,在三个小时前被他用铳抵住脑袋,在两分钟前目睹他枪杀了六名匪徒,那语气里有厌恶,也有敬畏和惊诧。
“当然没有,先生。”
他站起身,在完全转向之前,眼睛都埋在相机后:
“从镜头里看,会让我相信这只是工作中的意外。”
厨子的鼻子里出了股浊气,冷笑一声:
“在旅馆拿铳指我脑袋,也算意外吗?”
“那时我并没在工作,先生。”
眼前衣着齐整的斯文男人挺直腰背,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