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长成记(3)
草原诸部分布图——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
在求亲的路上遇到弘吉剌惕族的德薛禅,德薛禅早就听说过也速该是草原上的新起之秀,又看了铁木真的体貌特征(《蒙古秘史》里说,铁木真“眼明,面有光”,意思是这个孩子目光炯炯,热情洋溢,这正是蒙古人喜欢的那种人),结合铁木真握血而生的传奇经历,综合考虑加草原迷信下,爽快得应下这门亲事。按照草原上千百年来的礼俗,定亲的女婿要在岳丈家呆三年,这可能是为了考察女婿的品行和能力,所谓日久见人心,草原人也懂这个道理,万一这小子人品不行,可以及时反悔,反正姑娘还没嫁过去。于是铁木真留在了他岳丈家,这也救了铁木真一命。因为就在也速该酒足饭饱之后,高高兴兴地骑上健壮的蒙古马回蒙古部的路上,一群塔塔尔人正等着他。
从蒙古部到弘吉剌部是要经过塔塔尔人营地的。正在赶路的也速该看见有人在林间宴饮,按照草原习俗,宴饮的一方遇见行人一定要邀请他们喝一杯,而受邀者也不能拒绝,否则就是看不起这份邀请。此时口渴难耐的也速该没想太多便应邀入了席,不幸的是,正在宴饮的这伙塔塔尔人就是来找杀害他们首领抢夺他们牛羊马匹的也速该报仇的。他们悄悄地在也速该的酒中下了毒,疲惫的也速该也未能提防,一股脑喝了下去。所以说君子身处危地,须防暗箭伤人。走到半路,药力发作,挣扎着回到蒙古部时,已经不行了。立即派蒙力克去弘吉剌部把铁木真接了回来,可是回来时也速该已经死了,只留下遗言要替他报仇,凡是超过车轮高的塔塔尔男人都要杀掉。在后来铁木真及其子孙的征途中,这句遗言祸害无数无辜的人。崛起后的蒙古人武德充沛,不仅杀掉了超过车轮高的塔塔尔男人,像金、花拉子模、西夏等的子民都被也速该的这句遗言祸害过。
也速该杀了人家的首领,抢了人家的牛羊,人家杀了他,按说这段仇怨应该了解,可是也速该不甘心就这样死,他要求儿子为他报仇。看到了吧,12~13世纪的草原,杀戮不止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冤冤相报,由于这些草原部落缺乏一套化解仇恨的有效机制,他们发泄仇怨的惟一方式就是用马刀对砍,不死的一方就是草原的雄鹰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