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感：（一）触觉(2)

周子舒开口唤人，但有没有唤出声，他也不知道，他一张口就觉得嗓子绷紧得厉害，唇刚张开就扯得喉咙涩涩地痛。
他站起身摸索着，胳膊一点点探着，手碰到了一个硬物，他的手指左右划动着，确认了是桌沿，这才站定，小心翼翼把手往前送，手指背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品，是瓷杯。
他一手贴着瓷杯，一手继续轻轻探着，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圆润上突出一截细长，是茶壶，茶水是温的。
周子舒有些忐忑，一手半盖着杯沿防止茶水流出，一手拿起茶壶试探着想往杯里注。他没想到有一天，倒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让他如此费力。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只茶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随后放在他手边。
周子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是温的，是壶里倒出来的，那人应该进来有一阵子了，才会在他有所动作前就将水倒好送到他手边。
是谁？
他伸手便去摸索，那人倒也没闪躲，只是往后瑟缩了一下，有些心虚似的，让周子舒差点抓空。
不过周子舒还是牢牢抓住了那人的胳膊，手往上走一点便是肩头，他的手指顺着熟悉的衣料一路往下，滑过指腹的是熟悉的竹纹，最后，就是一双熟悉的，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

温客行。
周子舒张了张口，再次扯动声带，喉咙被茶水润了，振动明显了许多，周子舒肯定，这次他应该是唤出声了。
面前的人也有了动作，他的手慢慢搭上周子舒的胳膊，似是要扶他的意思，却被周子舒一把甩开。
他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喜的是，那人还在，其他的都不重要，悲的是，万一，这又是温客行为了自己能活下来的一场骗局呢？万一那人其实已经……
周子舒不敢再想，甩了那人的手就要转身， 却被一把搂住，背上那双手几乎要把他摁进他的胸膛，那人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蹭着，顷刻周子舒就感觉肩头湿了一片。
周子舒这才伸手去抚，他的手摸到他的喉咙处，他感觉到温客行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应该是说了好多话，可他现在一个字也听不到。
周子舒把他推开，这次是带着些许怒意，力道大了不少。
别说了，我听不见。
即使听不见，周子舒也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得骇人。
他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怒气和窘迫交缠在一起，还有微微的不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