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 高四 or 南下？(2)

九号上午雨停，霎时间阳光灿烂。最后一门下考铃声敲响后走出考场，拥挤着千百人的楼梯和空场上很少有人说话，大家跟熟悉的同学一起往门口慢慢涌去。许多人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困倦神色，也有人脸色苍白的像大病了一场。刚一出东小大门，叶子一眼扫见站在街对面的黄战利，住了两个多月的院他白胖了许多，这会儿正跟几个同学说话。叶子赶紧闪在人群后面逃也似地跑回了林业局，一颗心擂鼓样跳个不停。跑到林业局门口，门房告诉叶子昨天晚上她刚出去有个男娃来找过她。叶子嗯嗯啊啊地应了两句跑上了楼，关了门坐在床上犹自镇定不下来。当敲门声响起时，叶子猛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叶子，叶子。”是杨荣。叶子赶紧跑过去打开门，杨荣一走进来，赶紧又把门锁上了。
“你怎么跑那快，看到黄战利没有，他就在东小门口和咱六班的几个男生说话呢。”
“我看到了。他没看到你吧？”
“没有。”
“那好，我们去泸河去玩吧。反正现在没事，天又这么热。我很怕见到黄战利。”
“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怕。咱们快点走吧。”
泸河在县东三四里外，是周至县内的第三条大河，两人踩着车一路飙了过去。泸河岸边聚集了不少来游泳消暑的人，俩人急急地锁了车脱了鞋袜扑进河里，清凉的河水让叶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泸河南北走向，二百多米宽。因为干旱，中间的水流只有几十米宽。河水浅处只到小腿，叶子找了块露出水面远离从群的石头，拉杨荣坐了下来。河水轻轻缓缓地向前流淌着，水底大大小小的石头历历可见。水边是繁茂的水草，间杂着些蓝的、紫的、白的不知名的夏花。白肚黑羽的几只小鸟突地落在草间的石头上，昂着头脆脆地叫几声，又擦着水面追逐着飞走了。叶子托着腮怔怔地看着脚下的流水。
杨荣靠着叶子不时撩水玩：“还在为黄战利烦？”
“没有。他现在已经好了，我还烦什么。”
“那你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也不知道想什么。仿佛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在这里，思绪已放浪于形骸之外了。高考一完，就好似风筝断了线一样。被牵着时，觉得不自由，自由了又觉得太自由，不知道往那哪能儿飞。这会儿我都找不着是我的感觉了。”
“你这是说得什么呀，跟绕口令一样。叶子如果，嗯，如果今年考不上，你补习不补习？”
“我肯定考不上。数学我答得臭死了，语文的那篇小作文也写得不怎么样，但我也肯定不补习。”
“那你干什么呀？”
“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去南方打工。”
其实叶子已经决定了，不想让杨荣感到突兀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