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翎落」遗忘（一）(2)

他缓缕坐在她对面，有些不自然地问：“抱歉，但是...请问我是谁?”
她依然没有感到惊讶。“您过去是一名语文老师，先生。您学识渊博，培养了许多人才。我也是您的学生之一。您现在正在放假。”
他看得出她并未说谎，只是他自己对此毫无印象。
“……所以，我是失忆了吗?”
她也笑意收敛，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多大了?”“我今年……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我27岁了。至于名字，嗯，这不重要。”“那我如何称呼你?”“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直接吩咐我就可以。先生，粥要凉啦。”
他这才记起眼前的粥。拿起勺子，轻舀一下，送入口中，轻谈而不平谈，似手别有滋味。”
“姑娘，我失忆多久了?”“一年多了吧。”“为什么没去医院呢?”
她突然抬起头，动作停顿，望向他的双眼。他一愣，正迷惑时，听她应道：“医生说……无法治。”
为什么她好像...有一瞬惊喜?
饭后，她说，他们通常会去花园里散步。他很听话地随她步入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看着她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亲切地唤着他。突然，他不由自主地停在一株小树旁,伸手触碰它嫩绿的新叶。她也很自然地站定。

“人面桃花相映红。”他扭头看向她，“今天是几号?”“5月18日。今天是您的生日，先生。”
他思索片刻。毫无印象。“是吗，可惜...这桃花已全谢了。”他伸手轻轻折下一枝，又不知为何觉得自己不适合拿着它。“你拿着。”
少女接在手里，“若是不谢又怎么样?”
他犹豫着抬手，抚过她面颊上的碎发。“不谢的话...与你相衬，会更美。”
她轻轻笑了起来，温暖的感觉在他心中荡漾。
她笑起来...真好看。
他搂着她的肩，向屋内走去。
……
翠绿的枝条斜靠在精致的玻璃花瓶怀中。
“暖风熏得佳人醉，不为絮愁为君愁。”他揉揉她的头，“你写的?”“嗯嗯。”她乖巧地应答。“嗯，化用的还可以吧，”他眉头微皱，“嗯，我以前有没有写过什么?”
少女犹豫片刻，从书柜上拿下一本白色封面的书。
他随意翻了几页。这真的是自己写下的诗?越看越心烦意乱，他下意识瞟了一眼她，却发现她双手紧握，咬着嘴唇，紧紧盯着书页。
会是这本书吗?
他又一次翻开书，视线停留在一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