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清醒梦）卷一（2）(2)

每当这时，狼烟四起，长风腾空，火光冲天。我便觉得，我重获了新生。
但是，还差一个。
绝不能让他逃了。
夜风很大，吹过残破的玻璃窗，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响声。
风带走了剩余的温度，仿佛要把我的血也吹冷。
这种劫后余生、狂欢之后的落寞，是最难熬的。
但是，我已经司空见惯。
我猛地一下坐起来，任由双眼失去焦点，模糊眼前的一切。
孤独又怎么样呢，你本就该习惯这一切。自从你这把利器第一次开刃，你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仰头，将头靠在水泥墙上，感受着冰冷的温度。
突然伸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细嫩的脖颈。
人真的很脆弱。只要轻轻一拧，这里就会断掉，紧接着有很多鲜血涌出吧？
“我是个疯子吗？”
呼吸有些困难，变得粗浊。眼前的景象开始一阵阵发黑。
“我是个疯子吗？”
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动，前额一下一下地开始发昏、疼痛。
“我是个疯子吗。”
手指尖已经冰凉，肌肉开始麻木，无力。
终于，手指脱力。

血液一下子上涌的剧痛使我几乎无法思考，任由麻木之后的疼痛遍布全身。脖颈上的痕迹隐隐做痛，呼吸粗重而急促。
我缓了许久才睁开眼。
昏沉的夜色之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眼尾泛红，嘴角向下耷拉着，眼眸里泛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水汽。脖颈上的红痕愈发明显，动一下便疼痛难忍。
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枝玫瑰，彻底脱力的我倒在地上。
我蜷起身子，低下头去，轻嗅馥郁的花香。
但我不敢用鼻尖去触碰花瓣。
我怕自己，玷污了它。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来到了那个车站。
等候的人们对于我的到来见怪不怪，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沉寂得像潭死水。
我感谢这种沉寂，并自发加入其中。
时间的漫长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口袋中的那枚金属已经被手掌捂热。
突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牵动我的衣角。
“那个……”
很稚嫩的声音。我回过头去，是一个小孩儿。小孩儿见我回头，将眼睛眨了眨，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那个，你能帮我看一看来的是哪辆车吗？”小孩儿有些紧张，又赶忙补了一句，“我想乘，149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