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7)
但总感觉万事冥冥中自有天意,少年恶棍有一天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天他赴约前往小公园,六七个人围着他一个,他也不见害怕,上来就是拼命,挣扎了几番之后,寡不敌众,被两人束缚住了手脚,其余人就轮着对他进行报复。可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叫喊过,只觉得好笑,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众人皆是蝼蚁的气势毫不减弱。混混们自觉无趣,再重拳了几次之后,便把他扔在一旁了。此刻的文轩突然惊心,这群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害到了自己的头脑怎么办?此事他越想越可怕,便“洗心革面”了。也因此他所带领的一帮人就散了。
等他上了高中,理科把他的锐气消耗殆尽。于是在高二分文理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选了文科,接受了文学的熏陶。
他是高傲的,他是自负的。他从来不会跟人示弱、服软和道歉,因为他认为这样会有损自身的权威。而且还能掩盖好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与不安。
他有些奇奇怪怪,却又有着必须遵守的原则。
比如说:他不和其他人同床,除了他允许的人,其他人甚至是好兄弟都是不行的;
他不和其他人共伞,要么自己打一把伞,要么就淋雨回去,总之生理上抗拒和别人在同一把伞之下。
但是那天是个例外,人生第一次,他没有去抗拒和其他人共伞。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辅导员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和尉辙。这也合情合理,他俩一个是团支书、一个是班长,还是这个专业的第一个班级,加上俩人也有那么点出彩的地方,辅导员的偏爱便显而易见了。
记得那个下午他俩相约前往李园去进行挨家挨户的人口登记任务。李园离竹园远,光是步行就需要十五分钟。两人折腾了一整个下午,才把该收集的人口普查表收集地七七八八。正要准备撤退回竹园的宿舍之时,不料天突降暴雨,雨滴也越来越大,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发愁之际,尉辙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一把似被人遗弃的灰蓝色伞,便眼疾手快地冲去拾回,刚要向文轩得意地去邀功,却发现这是一把破伞。
这把伞呢,说破也不算破。起码它伞面还是完整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说它破吧,也确实挺破的,因为一半边的伞骨基本都折了,甚至还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