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诗人(2)
醉酒的诗人到了家,打开门便看到那玫瑰花开的正盛。这是,在夜晚的,玫瑰花!诗人拖着麻木的下肢,靠近玫瑰,嗅着玫瑰,拥抱玫瑰,吻着玫瑰。尖刺刺痛使他清醒,但他依然不管,执意要去抱那玫瑰,这次很用力他确定自己再也不会松开手之后,就睡了,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这怪异的长刺杀死。
那梦里该有花园、玫瑰、情人、红酒和诗,单单缺个品诗咂酒调情的诗人。
诗人死了花儿们都涌上他的坟头,花儿爱他,这很清楚,花儿爱他......
花儿用自己的身躯修葺他的新土居,花瓣盖了一层又一层,花雷洒了一天、两天、三天......
伴着死寂的哀怨秋雨,花瓣腐得像一坨烂泥一层一层一层把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该死的烂泥,害我死后都无法安生长眠。”
“百合花瓣腐烂时比野草更难闻,比苍白死相更难看,可诗人啊,她盛开时可是被你比作情人的如玉肌肤......”
诗人怔住,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花瓣慢慢变成坟头草,看见后花园失火,看见情人诗被扔进大海。
今夜的情人来到后花园,望诗人的坟,对着满园的花再无一点爱意,烧了一簇一簇一簇的玫瑰,却执笔画下鲜红的玫瑰,靠在诗人的墓碑旁,就且当是诗人的墓志铭罢!
月斜西,月斜西。
诗人死了吗?至少没人愿意掘开那腐臭的坟头去一探究竟,但可以得知的是,他不是第一个诗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总有人是情人,是玫瑰,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是那心口的一枚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