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开的杜英树下（3）

（《日常事件簿》五）
三
客厅上挂着的老式摆钟，缓慢而又沉稳地撞响了下午三点半的钟声。斜阳正好透过绿玻璃窗，均匀地洒在客厅一片已经掉色的奖状墙上。黄老伯抬头看了看时间，然后僵硬地从藤椅上站起身子。
“老伯，杨华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这是要去哪？”小胖问。
老头用手指了指时间，好像在表示到点做什么事情了。
“今天就不用去散步了吧，你看难得有年轻人来咱家。”芳婆婆说。
黄老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感觉他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就连个“不了”都难开金口。看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我转头问芳婆婆：
“老伯他每天都这个点出去吗？”
“嗯，下午三点半就去外面转转。”
“这个时间出去会不会太早了？”
“还好啊，外面树荫也多，不晒。散步回来就洗澡，洗完了也就到吃饭的点了，吃完就上床睡觉。”
吃完就睡，那岂不是八点都没到就躺床上了！
“这有什么办法，人老了就这样。你看他现在连话都很少说，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