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火里的秋事【二】(3)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开始呈现出暗红色。我听到了隐隐的海潮声。他说:“明天应该是 个晴天。声音低沉,如在耳畔轻语。
忽然地,从远方传来了火车悠远的长鸣。他开口道:“这 是从临纱镇开出的早班车,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开往山下渡口的一趟早班车。”我不追问他是从哪得知的，一切的追问都显得苍白无力。于是我应着他说:“山下渡口是在云浪国吧?”
“没错。云浪国是出了名的宗教圣国，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
流云渐渐在天空清晰起来,暗红色也慢慢消退。他带着我走进一片芦苇荡中，尽管在黑夜中，我也感叹这片芦苇地的芦苇长的真的好，一株株个头拨高,有的长势甚至超过了他的身高。他带着我穿过芦苇荡，前方呈现出一片沙滩。我们不再前进了,而是背倚着芦苇荡坐下。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接 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梦境的降临。”
夜色一点点褪去。远方的海平面亮起了微弱的光亮，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在脸上，我嗅到了咸咸的气息。
黎明降临了,天空变成了黛青色,云朵如一缕缕黑丝游荡在空中,黑夜虽然过去,但天地万物还是黑暗一片,黎明的微光里，他紧紧抓住我的手。 仿佛有童谣在心底唱响,我忽然间就感受到了世界的温柔可爱。它如初醒的孩子，带去所有的梦,在这一隅小小的芦苇荡中,它将所有安谧美好的梦送给了我们。

没有任何杂念，我们就在静静感受这一刻的梦境,所有的声音都显得宝贵,每一缕风都在捎来世界的低语，世界告诉了我们很多很多。
语言失去了魅力。黎明是短暂的，它在世间停留一瞬,但就在这一瞬,却擦出了动人的光火。黎明散去了,晨风开始吹起，海平面升起了金光。
“梦尽了,我也该走了。”他站起身来。“嗯。各自安好。”我没有说再见。
我目送着他走进芦苇荡中，芦苇淹没了他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我还坐在沙滩上,沙子柔软，还带着夜里的寒凉。
太阳探出一角。今天确实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