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迷失忠诚(中)[浮出水面](6)

枳。枝苗孱弱的身躯比他的手指还纤细，爪钩般的倒刺从枝干上向四周锋芒招展，看似威胁十足，实则属于防守，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刺猬一样。像极了我，我在营区里的处境就是如此。捷克被心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别不识抬举，他对自己说，有冒牌者给我撑腰呢。
“捷克。”冒牌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惊得捷克狼尾奓毛。
“巧克力，你好。”他慌张地转头对假冒族长低下头。
“那是什么？枳吗？”冒牌者眯缝起琥珀色的眼睛厌恶地睥睨了一眼那只枯萎的植物，“扔了吧，没什么用，小心它刺伤你。”
“这或许是药草，”捷克提议道，“给殒月吧，他可能会很高兴地拿它补充储存。”
冒牌者怀疑地打量着他。
那家伙对枳很避讳，捷克默默地思忖着眯起蓝眼睛，抽动着狼耳，迎上冒牌者的目光，希望能透过那双暗琥珀色的眼睛看见他原本的模样，他到底是谁？
须臾之间，冒牌者凌厉的眼神柔和下来，快到以致于捷克认为怒火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冒牌者冲他和善地眨了眨眼睛，宣布说:“捷克，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忠诚成员。你一直以来都在尽忠竭力地奉献族长，而且比那些只会质疑别人并将利益占为己有的家伙要做得好得多。我很欣赏你，你很特别。在族群中，忠诚是很重要的，你对于其认知比其他成员更清晰明了。我是你们的族长，我代表族群，族群怎么样，我说了算。你赞同这个观点吗？”他向捷克凑近。

捷克盯着冒牌者凶神恶煞的目光，心里直打哆嗦。他已经摊牌了？对我摊牌了？捷克胆战心惊地想，要是我有一个动作与他相悖，他会怎么对我？捷克想起冒牌者驱逐哈记、惩罚繁星和自己在幻象中看到他杀死团团的画面，衣服下逡巡着恐惧，喉咙仿佛被狼爪掐住。首先必须对族长忠诚，他落魄地想着，要让他觉得我是可信的。
“成员必须对族长十分忠诚，”捷克热情洋溢地说着，觉得羞耻感直往肠子冲去，“法则对忠诚的态度很明白，我们都奉其为圭臬。”我连只兔子都不如！他觉得衣服下火烧火燎地发烫，被自己阿谀奉承的行为感到恶心。
“太好了，”冒牌者忽闪着目光，一副自豪的模样，“有你这个知己真让我感觉到安心。自从团团离开以后，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做，但为了族群的利益，副族长的位置不能空着。”他抬起头来，“捷克，你将成为下一任副族长！”
捷克吃惊地看着他。副族长？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巧克力，我……”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打消族长的念头。
我早就该知道，他上前先表扬我一番，把我捧得飘飘欲然就为了这个……
“我知道你很谦虚，但我毫不夸张地说，你可以做得比团团还要好——”
当然好！捷克不假思索地想着，你需要一个不会质疑你的副族长。要是团团知道这事会怎么样？他能轻易让捷克取代他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