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迷失忠诚(中)[浮出水面](18)

殒月低头把脸颊贴住他的肩膀。“你会没事的，你只需要习惯。”他安慰说。
捷克把口鼻埋进巫师肩胛骨处的衣服上。“谢谢你。”
“行了，走吧。”殒月推了推他，直起腰来，向荆棘通道走去，阳光把他灰白色的身影染成银色。
捷克跟了过去。出了营区后，殒月打头，走向一条偏僻而蜿蜒曲折的小路。这里树林稀疏，灌木丛生，沿路密植的蕨类植物中盘踞着卵石，星星点点的细花在不知名的灌木丛中。偏离小路的稍远处，地势上升，逐渐陡峭，斑驳的金红色落叶飒飒卷过，白桦苍白的影影绰绰。殒月停在一丛被压得变形的草茎面前，翻开泥土和碎草叶，检查着根茎。他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扫过草叶，随后转头冲捷克喊道:
“快过来看一看！”
捷克急忙跑过去，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新鲜的麝香味。“兔子！”他报告道。
巫师森林绿色的眼睛里蓦然怒火迸现。“那些该死的兔子！”他冲捷克咆哮道，还徒劳地用指甲撕扯着泥土，但根茎早已被咬碎，“它们为什么不吃别的，非得吃我死心塌地保养的菊蒿呢？那种药草喜欢阳光，所以它们在路边会比在森林里要长得密，而它们体内的毒素和治疗咳嗽的因素是整个冬天为数不多的。兔子毁了这一切！”

“冷静点，冷静点，殒月。”捷克急忙低头躲开殒月狂挥的指甲，闪到药草丛中，把断裂的草叶处理干净，翻找起来，“也许有些根茎还完好无损呢。我们得把这里清理干净，好留下空间给新芽生长。”
不一会儿，他的指缝里塞满了泥土和碎草叶，但他也成功在断裂的根茎中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完好根茎。一个重物贴到他身上，殒月低头伏下身体检查起药草，很快抬起头来，一脸不悦。
“剩下的这些都没怎么发芽。而不到下一个秋天，我们都别期望会得到足够的菊蒿了。最好一个人都别生病。我们只能用我以前收集的、差不多变得干巴巴的、药效减半的菊蒿了！”巫师抱怨个不停。
捷克把狼尾尖搁在殒月肩膀上。“没事的，起码我们现在还用不上。感谢上天，现在的天气还没有这么冷。”
巫师依旧满不开心。
“晚些时候我会告诉捕猎巡逻队常来这里捕猎，吓走兔子。”捷克继续安抚着他，“兔子不敢再来的。”
片刻后，殒月耷拉下肩膀，咕哝着，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会撕碎那群兔子的。”他瞪着一地的碎草叶和断草茎，低吼道。
捷克用狼尾盘住殒月的腰际，低头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走吧，回头我们再采些。”他安慰巫师，领着他往前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