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包》(2)

“哎，好不容易放个假，让我喘口气不行咯？”
茭瓜低着头，边走边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这个点了，难不成还有人没吃饭？”
没走多远，茭瓜便来到了姑妈家的包子铺，名为“蒸蒸日上”。
别说，店里人还真不少。
茭瓜走进店里，没看见姑妈的身影，便朝里面喊了一声。
“姑妈!”
周围一些食客的目光从手机上转移到了这位陌生人。
“茭瓜……”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他名字，转身一看。
站在门外蒸笼旁的一位小姐注意到茭瓜在看她，优雅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角瓜鸡蛋馅的来两笼，打包。”
顿时，茭瓜的脸被火燎了又燎。乳白色的门牙轻咬了下嘴唇，又缓缓藏起。
“啊啊!茭瓜来了啊，你先到里面的吧台……”
茭瓜这才注意到门外那叠如山的蒸笼后，自己的姑妈在站着。
茭瓜来到吧台，看着门外架子上的蒸笼不断的向外冒热气。仙雾一样缥缈，缠绕着忙忙碌碌的姑妈和饥肠辘辘的食客们。
这时才想起一件挺讽刺的事情——他今早没吃饭。
“唉唉，这里还有上海包子。”
说这话的是一位老大爷，看样子年纪在花甲与古稀间。驼背的身躯显得他并不硬朗。沧桑的茧子手叉在后背，身子向前倾，深邃的眼睛望着墙上的菜单，满是饥馋的目光。

可菜单上并没有“上海”的字眼。
“诶，青年!给俺来两屉上海包子!”
“我们这没有上……”
“好嘞!您一坐，马上来。”
姑妈打断了茭瓜说话。
“按五块一笼算。”
“哦……”
上海包子，茭瓜没多想，也没多问。
“‘上海包子’来咯。”姑妈娴熟地端来两笼包子。递到了那位大爷桌前。轻巧地掀开了盖。
“青年？茶蛋有吗？”
“茶叶蛋？嗯……那儿!”茭瓜指了指盛小咸菜的桌子旁，小铁锅里满是的浓醇的酱汁和裂缝的茶蛋。
 “喔!给我拿一个呗。”
茭瓜无言，挑了一个蛋壳裂纹最多的茶叶蛋，盛在装咸菜的小碟里，端了过去。
“唉唉，上海茶蛋……好啊！”
茭瓜听不懂大爷在说些啥，只觉得生疏与迷惑。
“哎，你们这卖饼吗？”门口一位骑着电驴的男人驻足说道。
“我们这卖包子。”茭瓜尴尬地笑了笑。
“啧。”男人扫兴，撇头走了。
“这人有病罢，来包子店买饼？他不抬头看看门头，真是可笑。”
茭瓜低声骂完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唉”。
这时，姑妈从后厨出来。
手里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面装了一个饼。
“来，茭瓜，尝尝!”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