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远海之涛(19)

虽说如此，她今晚能否出现还是个问题。酒席已至尾声，整个聚会期间我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自顾自地盯着窗外回想着我与她大学四年的时光，偶尔夏会突然发表高亢的演讲似的谈话，将我从回忆中拽回现实，我胡乱回答着，而后又陷入回忆的浪潮中。
那次海边的经历过后，我与她的关系逐渐从“友善”向“暧昧”发展着，我从未直白地向她告白过，但我想她懂，毕竟我们身边的人都察觉到了，羽、夏、会长以及学生会和同班的那些七七八八有的我都叫不上名字甚至丝毫没有印象的人，也会跑来打听我与她的关系。当羽第一次从我口中确认我已坠入爱河的时候，他十分惊讶，此后便是一直笑个不停，问他原因，他只是觉得我会找到对象这件事本身让他异常意外。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羽在大三的某天问我，话题是怎么展开扯到这个问题上的我早已忘记，但那个时候羽的问题确实让我思考了一阵。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第一眼？哦，那个她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的侧脸……又或许是那张他叫醒我后愠怒的脸？那日受到责备后可怜至极的表情？那宁可自己忍着痛也不愿意破坏愉悦气氛的傻气？我记不清了，一思考这个问题，这些可能成为答案的画面从记忆的深处被挖掘出来，一段段回忆开始在脑海中旋转着，速度是那样快却又那样清晰可见，几乎连喘息的空隙都不留，密密麻麻地将我困住。

“或许是一开始……”
“哦？一见钟情？”
“……也算不上……”我就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那……你跟她告过白了？她看上去对你也蛮有意思哎？”
“没有，她应该知道，但我不清楚她怎么想。”
“这可不成，要主动啊！难得有个女孩对你不错。”
“我会考虑的……”
我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如说我自从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之后，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我甚至想动用学校的广播，对着话筒、用我能尽的最大力气声势力竭地喊出“我爱你”——一直喊，直到我的心意达到为止。但是没办法，这些都仅仅是在理想状态下我会办到的事情，现实中总有一些因素会干扰着你，让你无从开口，那些阻碍究竟会是什么？我不知道，即便是大学毕业后这么久我依旧无法想明白。
大学的最后一天，我将她约至海边，不会游泳的两个人坐在海边沙滩上聊了整整一天。我们什么都谈，似乎从未有过间断，连吃午饭的时间都舍去了，直到某一刻……具体哪个时间段已经记不清了，由于没带表，把握不准时间，或者说这样美好的画面根本不想让时间来打扰，我恨不能中止时光的奔流，永远定格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