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平安郎君（二）(2)

“我说，靠边让让。”有弟子端着酒上来，见夏夭站在过道中央，不满地责备道，“你是哪辈的弟子，怎的如此不懂事。大家都忙里忙外腰都快断了，你倒清闲。”
夏夭赔着笑，接过来他手里端着的酒：“是我一时走神。师兄快去歇歇，这酒我来上。”
她端起放酒的托盘来向姜西函那边走过去。袖子里的匕首偶尔磕碰到托盘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只能慢下来，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直到停在姜西函的案几前。
“可是有何不适？怎么走得这样慢。”姜西函开口问。剑宗宗主仁慈礼义是天下皆知的，落进夏夭耳朵里却只有无端的令人厌恶。
她抬起头来，意外地看到他骤然惊异的脸。可她再顾不了那许多，举起匕首直直向他刺过去——
“爹爹！”大小姐惊呼出声。夏夭只觉得自己被七手八脚地钳制住，而姜西函仓皇地退了一步，只有衣玦被划伤，身上却是毫发无损。
“不愧是剑宗宗主。”她冷笑道，被人制住还依然昂着头，“是我技不如人，但凭处置。”
“你怎么……怎么……”大小姐花容失色。她看似娇弱，一只手扶住宗主后，还能腾出另一只伸出食指指向她。但宾客的席位似乎有人站起来，用清朗熟悉的嗓音打断她：“今日是大小姐的生辰，此事还是日后计议吧？”

是阿姜。夏夭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却莫名不敢回过头去看他，只听见阿姜在身后从容地继续说道：“何况，此事说来终究还是我毒宗与这姑娘的恩怨。不若姜宗主先陪大小姐好好地将生辰过完，此事由我来解决。”
阿姜说了一堆，夏夭听得如坠云里。但姜西函那边久久地寂静。各派掌门的眼光都看过去。许是思考片刻后，他躬身道：“那有劳了。”
四
阿姜走在后面。夏夭被人钳制着胳膊无法回头，只能偏偏头问他：“你是毒宗的？”
阿姜不答话，夏夭只当他是没听见，声音又大了些：“你坐的似乎是掌门席位，难不成是毒宗宗主？”
阿姜仍是沉默。剑宗的弟子将夏夭带入一间牢房里。正要落锁，被阿姜伸出手来制止。他摆摆手示意对方先离开，待人走远，他才进到牢房里坐在夏夭身侧。
“刺杀剑宗宗主，虽未成功，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我来兀下城便是为了杀他。既杀不了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阿姜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抓住夏夭的手，急急地问道：“为何杀他？难道你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夏夭被他突如其来的失态弄得云里雾里。看到夏夭的神情，阿姜重又失望地低下头。“那晚在客栈门口初见你时，你认不出我，我便知道你是失了记忆。”他垂着头，像是呓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