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达勒姆物语/忧国福莫(10)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当夏洛克在火车上喋喋不休地抱怨三明治多么难吃时，威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到了几个熟人。
车到伦敦，两人最后下车。夏洛克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些大学生们，确认了他们没有注意到他和威廉，而且真的只是来参观才拉着威廉出站。
“为什么他们暑假不多补补课，明明学得不怎么样......”
才刚出站，夏洛克就开始絮絮叨叨。威廉只把他的抱怨当耳旁风，毕竟自己也是当教授的人，他知道学生们暑假出去玩，再正常不过。他在心里偷偷笑他那位缺乏常识的伴侣。
两人按计划漫步在伦敦街头。夏洛克一开始的不满很快被温带海洋性气候的西风吹散，他像个孩子一样拽着威廉，想让他看遍这个全新的伦敦。
威廉倒也不恼，除了在偶尔几个看得到伦敦桥的路口他会放慢脚步欣赏那建成的美丽大桥之外，他几乎都是跟着他的夏利走的。
“喂，廉，你要不要拍照片？”夏洛克兴奋地向他的廉挥手，他身后是硕大的伦敦眼，在上午的温暖里缓缓旋转着。
“你乐意的话，也行。”威廉走到夏洛克身边，一年过去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现代生活与自己的生活的种种不同，有不少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向来就生活在这个时代，十九世纪，犯罪卿，好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只有夏洛克不经意间让他注意到的那个骷髅戒指提醒着他，让他想起自己就是那个犯下累累罪行的莫里亚蒂。

“廉，你不考虑一下试试摩天轮吗？”夏洛克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只是礼貌地笑笑：“你又不按照计划来，要是晚上来不及回达勒姆，我看你晚上住哪里。”
“Liam，就这一次——”夏洛克拉着威廉的手，像一只粘人的大型犬，又像一块长长的牛皮糖。威廉伸手摸了摸夏洛克的头，像个哄小孩的母亲一样谆谆善诱：“夏利，我们还有很多到伦敦的机会呢，不用纠结这一次......”
夏洛克不情不愿地被威廉拉走，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那个巨大的摩天轮。
然而当伦敦眼终于消失在视野里，夏洛克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边走边对着不同的路人观察起来。
贝克街人流如织，看得出华生的写作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排了半天的队，两人才终于进入了221B——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威廉握住夏洛克的手，一副怕身边人被人流挤走的样子，但手上由于用力产生的潮红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虽然带着私心和夏洛克来贝克街“怀旧”，但依旧担心由于夏洛克的原因暴露。虽然21世纪开放的多，但是忽然冒出一个人自称是如假包换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从贝克街出来，夏洛克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一路上絮絮叨叨着什么“墙壁上少了一个弹孔”“摆设的东西也不是在原来的地方”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