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老公是个可爱鬼（六）(2)

他坐在地上，头靠在床边，看着周子舒的睡颜，试图从这样一张白玉雕成的平静的面容上找到一些压制杂念的安全感，却越看越觉得恍惚，三个月了，那老怪物已经骗过他一次了，这次会不会也……尤其是现在他怎么掐自己都没有痛觉，更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又只是一场好梦。
若是好梦，能再长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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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睡得很平静，也很浅，近乎于只是迷糊。睡了一会他就睁开眼清醒过来，看到温客行正眼都不眨地看着他，脸上一道亮晶晶的泪痕。
他伸手去抚：“老温，怎么了？”
温客行躲开他的手，侧过头迅速抹掉眼泪，转头又是笑容满面：“没事，你睡吧，我就是看看你，时间长了眼睛有点酸。”
周子舒一声叹息，在空寂的夜里格外明显：“温大善人那些心思，白天瞒我不是挺好的吗？”
黑夜总是让人胡思乱想。温客行竟然没头没脑地埋怨起时辰了。
“行了，不许哭，”周子舒训斥孩子一样：“你现在要走我还不许呢，我没好好教训你以前，天王老子也休想跟我抢你，听到没有？”温客行这才去握周子舒的手，一握住就紧紧不肯放，捏得周子舒骨节发痛：“阿絮，你的手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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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温？”周子舒梦里还惦记着温客行的眼泪，早早就起来了，一起来就找人。
身边躺着的人还是呼吸浅浅地昏睡着，而周围空空荡荡。
周子舒赶紧起身往外走，屋里没有，厨房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熟悉的慌乱又填满了他的大脑。之前他全心照顾温客行，后来那花孔雀到处追着他喊他的名字，所以他从未觉得，这座山这么空。
“老温！老温！”
“温客行！你躲也没用，我又不曾嫌弃过你，赶紧出来！”
“温客行！若说没脸见人也该是我，护不住你我还当什么师兄！”
“温客行！你再不出来我就下去找阎王爷要你了！要不到你咱俩也要下一个油锅！”
“温客行！”
谁会回应他呢？雪山？还是冷风？还是今天有些刺目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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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前辈赐教。”山洞口的孩子收了剑，恭恭敬敬向雪洞里行礼。
周子舒走出雪洞。
这些天若不是温客行始终还留存着浅浅的气息，牵住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能真的要去找阎王爷要人了。
“你出剑稍显犹疑，还是临战经验不足。剑乃百兵之皇，出招贵在果决，有无坚不摧的信念。”周子舒认真指点着那孩子，那人不在的日子，他格外喜爱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