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乃琳Queen》(4)

“给你，姐姐。”小宝说。“还要点子啥别嘞不？”
姐姐是他对乃琳的代称。前天晚上书然和他定好，万一再见到这个女孩儿，不许大喊“乃琳”，最多用天津话叫声姐姐。小宝的天津话压不住河南口音，说出来像是蘸了胡辣汤的煎饼果子，引得两人都笑了。
“嗯......”在乃琳标志性的停顿过后，她说，“你们有冰块吗？”
“俺们这儿没有，不过姐你先等着，俺这就去对面的快餐店给你装。”
“诶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谢谢你。”
然后她压低声音。
“还是帮我装几块糖吧。比起冰，我更喜欢吃糖。”
温书然痴痴地笑了。这下连小宝也明白了乃琳的意思。
乃琳付了钱，接过装满糖果的袋子，推开玻璃门，带着所有的爱离去。当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温书然仍呆呆地望着棉花糖般的云朵出神，直到凉风止息，直到被吹起的门帘徐徐落下，像少女的裙摆。

四
看见棕黄色的落叶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人们便知这是秋天的结束、冬天的开始。在枝江灰白色的天空下，往来吹拂的冷风酷而不寒，冷得令人愉悦，冷得可谓恰到好处。每当马路上奔腾的车流在红灯前停歇，小孩子们便隔着车窗对着哈气，然后在各自的玻璃画板上随心创作；放学后的男生们又来到篮球场，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冲向篮筐，白色的雾烟从附着汗的头顶冒出来。软乎乎的云层遮住太阳，日光断断续续地从云隙中射下来，一团团灰白的云片紧密地拥在一起，像一大群穿过瀑布的野兔。
自从乃琳的第二次光顾之后，他们常常能见到她，温书然依然没有梦想，但他渐渐恢复了精神的活力。这两天他心血来潮，叫上小宝一起把超市里外残破剥落的装饰品与点缀清理换新，还救活了半枯的十几株盆栽。
当他不满于现成装饰品的局限性，他陷入了灵感的求索。盯着眼前的商品出神，他用双眼扫过所有的货架，捕捉到草莓味啫喱牙膏、五彩斑斓的毛巾、几种俄罗斯进口的智力玩具，以及筒状的六色油性圆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