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32(2)

走至门外，才堪堪叹了口气。
这差事，哪得那么容易。
这沈清秋自先前被俘之时，便是伤的不轻，又被关在地牢许久，不得及时医治，又遭小宫主那一顿鞭打，更是元气大伤，待到医治时，身上新伤流脓，旧伤溃烂，是下了好几剂猛药，才堪堪将人从那黄泉道上拉回来，身子早就不好，后面又几番折腾，如今更有这么一遭，怕只怕是命难长了。
罢，罢，罢，如今身家性命俱与人家绑作一快，死马也得当作活马医。
洛冰河轻轻拭去榻上那人额角的汗，又虚虚握着他的手。
沈清秋面色向来是带着几分不健康的白的，而今倒泛出病态的红来，一向紧抿着的薄唇，倒是微微张着，却烧的发干，有些地方都裂开了。
洛冰河瞧着他这副模样，只觉着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心脏紧的发疼，便伸出手去，用浸过水的帕子，擦拭那人发烫的脸颊。
“呵呵……畜生就是畜生，他这副样子，归根到底是谁的错，你这么好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恶心……”

“你闭嘴。” 
“哈哈哈……可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让谁闭嘴。” 
洛冰河揉揉眉心，低声道：“我总会找到法子将你化去的。” 
“呵，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呲……你不喜欢……他这样乖乖躺着的样子吗？就这样——躺着乖乖躺在你身边，不挣扎，不逃，不辱骂……就这样……乖乖的。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想拿条链子，把他栓起来，折断他的手脚，叫他哪里都去不了，你想……” 
“闭嘴！” 
“哈……呵哈……你犯不着恼羞成怒，你看你那好师尊，他想逃，他想离开你……他只会抛下你……他会放弃你……呲……所以，你这副深情的贱样，做给谁看呢，嗯？”
“你给我滚……滚呐！”
“你选择了心魔，选择了力量，就选择了我，你就是我，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滚！” 洛冰河嘶吼着，将盛着温水的铜盆打翻在地，水溅湿了帷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却沾染了空气中的尘土——脏了，好脏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