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回廊（6）(17)

“感谢您的信任。”格雷夫接过道具箱后，取出了里面的斗篷和法杖。穿戴好后，他又从里面取出了四盏烛台。他转过头来，对胡迪说：“只靠这些是不够的，胡迪先生，您可以再帮我拿来四个和这些一样的烛台吗？”
“好的，我这就去。”
十分钟后，胡迪带着烛台匆忙地赶来了。在这段时间中，格雷夫则是拿着箱子中的外部已经布满裂痕的陶制杯走到了珀娜妮耶祭堂前的水池边，用喷泉里涌出的水灌满了杯子。灌水时，他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到：“奥拉山上流下的清泉，这才是真正属于库克萨人的圣水啊。”
向胡迪道谢后，格雷夫示意大家往后退一小步。修斯特里的背后已经站着一些人，他看到拉瑞尔身边有很多空地，就站到了他的旁边。格雷夫随即在灵柩下的四角各放置了一个已经被点亮的烛台，又在灵柩上的四角也放置了烛台。接下来，他招呼四个来自友好协会的库克萨人站到灵柩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修斯特里注意到，拉瑞尔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捂着嘴，小声地说：“怎么，会这样，他……”
“拉瑞尔先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啊，抱歉，我失态了。您应该是帝国人吧，其实，穆尔西仪式一共分成四个等级。第一级，需要五个祭巫共同主持，规模比这个要大上许多，是只有大统领和做出极度杰出贡献者才能享受的，这在联盟国都是很稀罕的事情，在这里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其次就是这位叫格雷夫的先生主持的仪式了，八个烛台，四个站边者，这是让灵魂能最平稳地飞升的仪式，是给予高级官员、高级神职人员的仪式。再往下的两个阶段，自然就是给予一般官员士兵和普通民众的了。父亲生前从来没有进行过比第三段更高级的仪式，他也只能，只能算是一般的神职人员。”说到这里，拉瑞尔低下了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他从小跟着父亲，见证过太多的死亡。父亲常常告诉他：“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祭巫的存在是希望能通过仪式，来让人们以更加充满希望的方式来面对死亡，而不是让畏惧和痛苦充满心灵。

至于你以后是否想继承我的工作，那就看你的志向了。”拉瑞尔没有担任祭巫的决心，不过他始终记着父亲的话，用平常心来对待他的离去。他现在留下的眼泪，充满了感激。
“以珀娜妮耶女神之名，愿逝去的灵魂、继承了女神信仰的、为所有库克萨人献身的勇士，在神明之泪的照耀下、在这库克萨人的圣地，以最崇高的方式，迈向天国！”格雷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广场，即便是和梅拉顿毫无关系的路人，也不免驻足，听他说完悼词。仪式结束后，拉瑞尔抱着格雷夫的手，颤抖地说：“格雷夫……先生，太，太感谢你了，但是，父亲，父亲他……”
“不要激动，年轻人。现在哭泣，说不定会让女神感到困惑哦。很多时候，决定一个人在世间地位的，应当是他究竟做了什么，而不是一些空虚的名号。仪式已经结束了，请一直乐观地活下去吧。”格雷夫拍了拍拉瑞尔的后背，把已经整理好的道具箱还给了他。之后，他与胡迪、拉瑞尔和另外三个男人一同，把灵柩抬往了城外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