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爱情故事（文轩）1(2)

宋亚轩回家从不说自己去学琴，因为老太太不喜欢。他是个快没有了隐私的人，小学时候家里在小矮楼里搬了个稍大的房子，他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屋，却依旧是亮敞敞地摆在家人面前的，屋子是可以随便进的，东西也是可以随便翻的。他没有日记，不习惯，记了也不属于自己。
家里常年是吵架的，不怎么太平，老爷子心不在家里，总是偷看楼上那个染了头的老太太。姥姥没日没夜地用熟稔的北方脏话骂，只希望能把他骂到明白。
这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是在宋亚轩3岁时的15平米小房子里，噩梦源于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靠在了他姥爷身上。老爷子多次说过重新开始，却又常做出令人费解的事来。姥姥从来不肯释怀，每次骂，定是要从07年的祸源开始。
宋亚轩是害怕的，他不是个女孩，心思却活得比女孩还细腻了。姥姥骂的难听，他怀着孕的母亲也为了姥爷与姥姥吵的昏天黑地。
初二那年，宋亚轩一向强健的爸爸患了心脏病，血管堵塞了百分之九十，倒在了会议室，送去医院搭桥手术。
妈妈肚子里有着小妹妹，却在过年的时候跳出来与脚摔断了的姥姥吵架。姥姥大骂她婊子，把身边能摔出去的东西都摔了，宋亚轩挡在妈妈前面，硬生生挨过了物品的摔打，拉过妈妈回屋休息，又坐在姥姥身边劝慰，她气凶了，即使要上不来气也一直骂着，念着，说：“要不是我脚走不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宋亚轩吞着泪揉着她的手笑着：“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看看我，看看我。”
宋亚轩哄睡了老太太，安抚了妈妈，扫去客厅里的玻璃碴子，拾起了地上的东西，等姥爷睡去后拉了门离开。
那时是大年初一的凌晨。
他裹着厚围巾在街上走，漫无目的。路灯昏暗，四周的居民楼的窗子里却敞亮，除夕夜嘛，万家灯火。
他路过到琴房，灯也亮着，他看见刘耀文正往嘴里扒拉着饺子傻乐，他停住了，却也不愿再往前走一步了。今年过年与往常不同，没有大雪，却有大风，风扣着玻璃，吹的门直响。刘耀文瞥到门外呆住的哥哥，高兴地不顾穿上外衣把哥哥拽了进来。
初一的小毛孩子劲儿挺大，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在凳子上了。“亚轩哥，你可算来了，等一天都没等到你，来来来吃饺子。”亚轩看着碗里的饺子愣了愣，笑了：“你们家也吃饺子？”刘耀文呲个小牙：“以前不吃的，但是妈说北方过年都吃饺子，哥你吃了没？”宋亚轩怔着的时候，刘耀文妈从里屋出来端上一盘冒着热乎气儿的饺子：“刚听见你来，给你盛了一锅。小宋，放开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