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夏夜惺忪 「水星上的鲸」(9)

那我该如何证明我爱过他。
星期日，我撞见了梅雨季。
老洋房隔壁的那栋楼几个月前卖出去了，卖给了一个挺年轻的酒吧老板。刚开业的时候人还不多，老板也没安排演出，周日下了晚班我偶尔会去那里坐一会。
后来老板请了支乐队晚上来演出，他说乐队里的贝斯手很受欢迎。不过我那段时间有太多文件没处理，很久没去了。
直到冬天时候和朋友在酒吧聚会，我才看到了那位受欢迎的贝斯手。
老板之前跟我说那位贝斯手在重庆很出名，开了两倍的工资才挖到上海来的。
严浩翔不是要留在重庆，也不是只活在梅雨季。
我和严浩翔的最后一次见面，在老洋房的楼梯间。
那个吻以后，严浩翔告诉我，把我写完的住宿申请表扔到门外之后，他捡起来了，记下了我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还有我去北京的那天，他给我打了十六次电话，都被搁置在留言箱里，发送的四十条短信，也都是未读状态。

但他知道我从不听语音留言，也不爱看短信。
“也是知道对面是空荡荡的空气，我才敢说那么多。”
严浩翔问我，关于我去北京拍的那部电影。
我把手机壳里的电影票递给他，没告诉他我最开始买了两张票。
他把电影票塞到钱包里，递给我一封只有寄件人的信。
信封里装着好多卡片，我猜是他在重庆做贝斯手时，听到过的那些暧昧情调。
最大的那张上写着，我们氧化成风，成为同一杯啤酒上相邻的两朵泡沫。
放久了的啤酒会被倒掉，泡沫会消失。我没找到之前的电话卡，也弄丢了十八岁的严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