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2077烤冷面事件（二）(2)

现在看来她的话除了有些夸张外，并没有什么方向上的错误。周易确实靠着烤冷面过上了好日子，19区在夜摩天里虽然编号靠后，但无论是面积、风景、治安还是医疗教育都能排得上名，买了这里的房子基本上就能算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城市人了。
累是累了点，但干哪一行不累呢？
周易微微有些恍惚，停在天桥的入口，眼神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出来吧。”
站了很久，他终于转过身，看向立体通道右侧幽暗的岔路。
窸窸窣窣的响声后，一个身材高挑，手长脚长穿着兜帽卫衣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少年出现得格外突然，像是从空气中径直冒出来一般，动作中似乎还带着点惊讶。
少年见周易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迟疑了一会，下定决心一般掀开兜帽，大大方方地向着周易作了个揖：“林探长好，我是蜘蛛，做线材生意。”
周易身形一怔，而后苦笑起来，对着这个面孔稚嫩却黑话熟练的情报贩子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是林探长了，生意做得也不错。你既然能做线材生意，应该也知道我的事情，年轻人，找别人去吧，欢迎下次来吃我的烤冷面。”
他正欲转身继续前行，那个名叫蜘蛛的少年却再度开口，语气沉稳自信：“林探长，我带来了供应商的证书。”

周易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再次将身子转回，右手调了调皮带。
所谓“线材生意”和“供应商的证书”都是夜摩天庞大灰色市场滋生出的独一套黑话，用以指代情报生意和委托人的证物，而后者出场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很多情况下甚至都是情报贩子们以命相保或者以此抵命之物。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抛出这个东西，很难让周易不想到一些极端的状况。
毕竟当探长那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嘛。
随着皮带位置的微妙挪动，口袋中的极微单发枪安全限制已解除。
周易不动声色地主动向前一步：“哦？”
蜘蛛不卑不亢，没有后退，而是伸出左手，摊开手心：“林探长，我只是个中间人。”
少年的手心里躺着一枚简陋的徽章。艳俗的用色、写实的莲花造型、生锈的金属材质，——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这一瞬间，周易内心五味杂陈，仿佛有诸多回忆即将喷涌而出。但最后他只是轻轻晃了晃脑袋，转过身：“换个地方说话，小蜘蛛。”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上天桥，沉默地穿过逐渐恢复本色的深沉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