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二）—希望的玫火(2)

火星是荒凉的，除了赤红的大地之外一无所有。初看带给人非常震撼的感觉，然而看久了却只能感觉到无趣和烦躁。然而比乃一直兴致勃勃地盯着外面，一个户外机器人、一座避难所的高级建筑、一架路过的飞船，都能带来女孩的赞叹，好像女孩身上拥有着用不尽的活力和好奇心。
“你真有精神啊。”一位跟在比乃后面进来的中年男子一路看着比乃不断地发出惊讶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东堂比乃连忙说了一声抱歉，但还是小心地说道：“可是，大叔你不觉得外面的景色很美吗？”
中年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僵硬地扯出一个苦笑：“跟地球以前的景色……算了，都到了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低下头，脸上再不露出任何的神色，苍白的面容在灯光阴影下仿佛尸体一般。
比乃奇怪地看了看中年男子，然而后者再也不理她了。她倾了倾身子，目光绕过了中年男子看向了传送带的后面，不远处陆陆续续站着不少人，然而每个人都好像面前的中年人一样，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四处乱看、更没有人像比乃一般好奇地打量着外面，好像身边什么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好像没有灵魂的尸体，正躺在前往焚化炉的传送带上一般。】
比乃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了一跳，她连忙摇摇头，但又忍不住看向了人群，露出了一丝担忧。

“我，是不是可以帮他们做些什么呢？”
火星避难所的生活紧张辛苦，但又确实枯燥无聊。东堂比乃在经过简单的询问后，就被分配到了一家餐饮店，从事服务员工作。因为是新建的避难所，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工作点就地解决吃饭的问题来节省时间，赶在暴风季前建设完成避难所。所以比乃每天的工作比较轻松，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今天又有人自杀了啊。”这天晚上，一位大叔坐在了店里，一边喝着低酒精饮料一边看着电视新闻。这时又播放了一位自杀者被发现的新闻，大叔苦笑一声，“离开被毁灭的地球逃到这里，却逃不开内心的孤独么？”
一口将剩下的饮料喝光，虽然没多少酒精，但仍然感觉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他瞪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突兀地问比乃：“喂，小姑娘。你每天为什么都很快乐啊？”
东堂比乃被突如其来的提问问懵了，想了想她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快乐呢？”
“啊？为什么？”大叔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笑话，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快乐？”
笑着笑着，眼泪就从他的眼角中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桌面上，碰撞、碎裂，散开成一篇晶莹。
东堂比乃有点被吓到了，她不知道大叔到底是怎么了。这时店长默默靠了过来，将一杯水放在了大叔的面前，低声说道：“喂，不要吓到我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