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2）(2)

“不——水也是。”年轻人微微提了提嘴角，然后像是制止她发言一般说道：“别西卜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既然有人乐意吃上几年的压缩饼干，你也不能阻止我过着低调而奢华的生活——这是我的自由。”
被称作别西卜的少女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随即叹着气说道：“行吧，你高兴就好，但至少对我的称呼是不是该换换？天天被称作恶魔可不好受。”
“那——苍蝇王？”
“还是算了……总之，约翰先生，”别西卜（或者苍蝇王）小姐摆出一副略微认真的样子，说道，“邀请我来，总不会是要让我看着你吃早餐吧？”
“当然不是。”约翰也从那种轻佻的状态中恢复，擦了擦手，取过放在一边的报纸，用女仆递来的笔写了一段话，再随手撕下来，示意女仆传过去。
跟他认识了这么久，别西卜很清楚，全世界恐怕没有任何人比约翰还要谨慎。就说那张撕下来的报纸吧，上面写的内容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重要的信息在那道被他撕开的边缘上——约翰已经把报纸读过一遍，很清楚在什么位置印刷着什么单词。仿佛时刻担心自己被监视一般，约翰向来以最小心的态度面对一切情况，哪怕是在自己家里跟熟人吃饭的时候。除了比较熟悉他的自己跟那位修女，旁人肯定会把约翰当成被害妄想症患者。别西卜在心里苦笑着想，接过来报纸碎片。在阅读边缘上的文字前，她看了看那位女仆。

也只有她被约翰信任。太可悲了。别西卜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始阅读。
维修……公司……逃亡……人工智能……
别西卜挑出有信息价值的单词，在心里默念着，大致猜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答应下来。
“行吧，报酬还是照旧。”她放下报纸，又抿了口饮料，加上一句：“有紧急情况另算。”
“不，加百分之二十，这次可能比较——麻烦。”约翰晃了晃那杯顶级的水，盯着看了看，然后一饮而尽，“现在就走吧，别——不，格拉顿小姐。”
虽然家境非常富裕，但约翰不会忽视每一分钱的价值。他宁可买下自己根本没机会住的上亿元的别墅，也绝对不会在服务生的小费里多加一分。报酬的增加以及称呼的改变，已经充分说明这次行动的确不大寻常。格拉顿思考着可能出现的情况，跟着约翰走向门外。在合上门的前一刻，她再次瞥了眼留在房间里的女仆。
她以极其机械的动作收拾着桌面，和过去数年中的每一天都如出一辙。尽管是百分之百人类，这位女仆却比机器人还像机器人。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某种东西，存在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麻木于向君主效忠的奴隶们，估计也不过是这样吧。
这毕竟也是你的自由啊，别西卜微微叹了口气，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