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向生》——【壹】悲戚者的告白(2)

虽然我能凭借几乎再现的记忆体味同样的痛苦，也始终无法明白那场火灾。
坐在暖炉旁，呷口雪儿递来的调酒，始是苦，后来跳出来辣，结果预想中的甘甜并未出现。不禁皱皱眉，一晃神又想起那场火灾。
炎阳，柏油，晃动的远墙，刺鼻的浓烟一缕缕地飘出来。“殷雪不会就在里面吧，这个点儿，她应该出去喝咖啡了吧？”尽管这么想，我还是冲了进去。进院子，打湿外套，推开外门的手微颤。不在一楼，那就在画室？画室不在，我又跑到二楼，结果耽搁的几分钟里火势已经起来了。我只得躲到殷雪的那件房间——那间有一扇落地窗正对着后院泳池。猛拧把手，是反锁的！没办法，奋起全身力气一脚将门踹开。
“嘿，嘿！”一只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晃了晃。舌根上似乎有些甘甜......吧台后的k杂耍似的摆弄着调酒杯，还以一副不胜怜惜的表情念叨：“唉，枉我还给他专门预备了苦艾酒。”雪儿附和着，她只距我两步远，我可以清楚的看着这个还在笑着的殷雪。她整齐的刘海随着笑声轻轻晃，如果我们在街上以陌生人相遇，不不不，还得是在七年前，我肯定会怦然心动吧？一定会的。现在，她的可爱只会让我愈发为已经远去的殷雪难过。那个女孩正渐行渐远，背影也模糊了。

现在，殷雪只活在我们寥寥几个人心中，而她的真，则仅存诺的心中。
那时，殷雪倒在地上，我无法得知她意识是否清醒。我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检查是否有什么外伤，殷雪身上湖蓝色长裙整整齐齐，看不出有施暴的痕迹，只有裙角几处被烧黑。她的气息平稳，却微弱。环视一周，木地板上好像洒了什么液体，弄成了一朵燃烧着的花形，剩下的......石柱，钢琴，木几，药瓶。药瓶？来不及再想，生路只有跳到楼下泳池。是时，我嗅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是油画颜料！这意味着火势已经在这栋房子里蔓延开了。我必须逃出去，不能让她被烧死，诺还需要她。幸亏殷雪爱弹钢琴，我抄起琴凳，砸碎窗户。放下琴凳又赶忙抱起殷雪，在那一瞬我隐约听到什么，如山中鸟幽幽啼鸣，又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