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你排在很多很多事物之后(2)

意外吧？震惊吧？我出入此地十八年，竟然没有一个人，一个食魂知道有我这么个暗中窥伺空桑的家伙。
——这么说也全然不够准确，有那么几个食魂是觉察到，但不能肯定我的存在的。譬如那个一直陪着那个丫头的松鼠鳜鱼，譬如那个人间富贵花的佛跳墙，譬如那个敏锐的德州扒鸡。
但他们觉察到了又如何呢？最终空桑还不是毁在我手里了？
或许是久不经风雨吧，不仅空桑内部有所松懈，连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少主都轻信于人。餐厅本就是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却可以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展露笑靥。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最后一次，以一个食客的身份步入空桑。
我随便挑了个隐蔽的角落，不动声色的打量空桑。
“叔叔，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循声低头，发现那个丫头抱着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布偶站在我身边，蓝色的眼睛眨呀眨，乖巧的像是一只猫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周围，很好，没有一个食魂在这里，这个角落也足够隐蔽——隐蔽到我偷偷.sha.si这个小丫头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下意识寻找防身的匕首，一只小爪子却搭在我的手上。
被发现了？我猛然一僵。
“叔叔，在空桑就不要不开心了，我把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那个小丫头在身上找来找去，半天才找出一块碎了一半的点心，小脸上满含歉意的递给我。
……
“爹爹，在家就不要不开心了，我把点心让给你吃好不好？”
……
像，实在是太像了。
我仓皇的别开头去，再也不敢看那个小丫头，匆匆把钱留在桌子上，连头也不敢回的离开。
小丫头，我今天饶你一命，感恩吧！
我以为我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原来我记得这么清楚。
一眨眼，居然已经过去快三千年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用食客的身份去过空桑。但偶尔夜探空桑或者是以苦无的身份过去时，还是能看到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很娇气，不过这一点不会在锅包肉那个食魂面前展现——睡前要听讲故事，跌倒了要呼呼抱抱才肯起来，连做个功课都要哄着才肯做。
真是软弱啊！我的儿子三岁就会……算了，不说了。不过这样的孩子，也证明了空桑必定会被我毁灭，谁让他们的小少主担不起少主应该承担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