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伊2021诞生日】梦 • 浅滩【轩辕雪玥】(2)

那链子应是水凝成的，我感受到了。 冰冷，深沉，浩瀚得不起波澜。 就像我来的地方。 它又把我的四肢捆住了——虽然我现在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四肢”这东西，至少，我那时的确是不能动弹了。 我尝试挣扎。 只一次，就放弃了。 这是我的梦啊，至少我知道：挣扎是没用的。 我看着外面，天渐渐暗了，终是有了夜的样子。 眼皮越来越沉，我也不强撑，由着自己阖眼睡去了。 水链突然消失了。 这也是我再度清醒的时候。 成片的玻璃在我眼前炸裂，一块一块的碎片落下，砸在地上，又碎成一地泡沫。 我落到了地上。 歌声又响起了。 我猛一抬头，张望了一下。 虽然有点奇怪，但我确实分辨出了歌声传来的方向。 我冲了出去，跟着缥缈的歌。 我走啊走啊，转过了好几个路口。 我停下脚步。 惊慌失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不知如何，我恍然意识到：
我与她，已在街角错过无数次了。 我似在窒息的状态下静止了几秒，随即转身跑回到我来时的上一个路口。 我看见她了。 她在我左边这条路的尽头。 紫色的裙摆垂落，隐约露出明黄的底，静止不动，像暂停的画面。 我欣喜若狂。 但同时恐惧也攥住了我的心。 我用尽全力追上去。 她站在那里，手里像是抓着一小束花。 她微微低着头。 我已经到了这条路的一半了。 可就在这时，她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抬手将花束往身后一抛，一步向前跨入了一条新的街。 浅紫淡黄的小花晶莹的散落一地。 我看见了灰蒙蒙的人流。 银色的发匿入其中，再也见不到了。 我又知道了：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也将会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 但我还是不信邪地冲进那条垂直方向的大街。 这里同来时地方的空寂不同，全是奔走的人流。 人们神色麻木，行色匆匆。 她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转身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回到了属于我的空旷小路。 地上遗落的花朵却不见了。 只剩零星几点，昭示着她曾经来过，而它们曾经存在。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我要将这些花全部寻回来。 我也这么做了。 但此后的世界就回归了正常：路上有人，他们有说有笑，过着自己的生活。 只是人们看不见我。 我想当我找到所有的花瓣后，我会回到来时的那片浅滩。 我知道我终将踏着波浪，将歌声、花朵，我所有的执念与遗憾，同这个梦一起，糅合成一座天梯。 而我会沿着天梯而上，与她相见。 --End-- 文/by轩辕雪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