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余留的城·其一(3)

“我知道她战绩惊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说，“但风评难以扭转，再说医疗部的诸位建议她修养。”
“不还是因为流言？”玫兰莎反问。
“小部分。但日后如果有资深干员的队伍愿意收纳，我自然无比欢迎。”我老实回答。玫兰莎看见我的表情，大概知晓我毫无改变心思的意愿，所以只能把水杯磕在茶几上，郁闷离去。
我听到关门声，不自觉舒了口气，从文件堆积之中抽出被莫名其妙揉成皱巴巴的一张。想起她两月前入职时在德克萨斯门口敲了五小时的门且最终失败的场景，我就有些不忍心的直接被德克萨斯拉进屋里。我知道以德克萨斯的性格绝对会如此行事，所以在被拉进去前对愣住神的拉普兰德说：“抱歉啊。”
踉跄着坐在床上，德克萨斯似乎又要取打火机点烟。我把委托的POCKY塞给她，她欣然接受。并当着我的面把打火机扔到楼下。她拆开包装开始一根根嚼碎，我借此开始数落她。什么新晋干员无论如何也不能用那种态度对待呀、即使讨厌也要用温和的方式表达清楚而不是晾着别人五小时呀等等。德克萨斯不置可否。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听进去。或许只是把这当做白噪音。我抿紧嘴，她反而不说话。依旧嚼着饼干。直至她的烟瘾被缓解，她才冷不防对我说：“不用管她，她自己也会好起来的。”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我问。
“是也不是。”德克萨斯囫囵着讲。”就算是，她也是最麻烦那一批中的翘楚。“
“怎么说？”
“麻烦的人自有麻烦的理由。你得知道，鲁珀忠诚时多可靠，那么她捕猎时就有多狡猾。”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鲁珀们忠诚，但脑瓜子不傻。”她看向门口，斜靠在我肩侧，“老练的猎手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为防止被撕开喉咙，所以我才告诫博士你。”
我干巴巴的朝德克萨斯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拉普兰德一跳一跳，银白色的耳朵一时出现又消失。我以为她如此大费周折只为看看屋内，或是听我和德克萨斯在这短暂的数分钟内聊了些什么。这样的境况持续每持续一秒，则她这幅姿态就不得不再演一场。我走到门前，眼睛对着玻璃，准备拧开门锁。却没能在这时看到她的耳朵。她可能是离开了。我想。随后就见到蓄力完毕的她高高跃起：那一刻，我才第一次正式看见她的眼睛，是灰色，夹着白色的晕染。很飒爽，很温和，昂扬朝上。而她看见我，就没再看德克萨斯，什么都不说，只是对我呲起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