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4)

他一刹间欣喜若狂，又像是怕我后悔，匆忙直起身子还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撞在柜门上哐啷一声。也没顾着自己，着急地扶我起来。
我这次没挥开他的手，看他高兴的的孩子模样，隐隐地也开心起来。
像是最后的狂欢。
“我要那一枝。”我往远处指，若他用法术倒是容易，但自从我没了修为后，他便不再我眼前用了。所以这才能看见他笨拙地取下披肩，又利落地上了树。
就这么十几秒足够了，我从我怀里掏出一块当初我摔出来的瓷杯碎片，看准了时机抵住他咽喉。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还不明白状况，又像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愣愣地看我，怀里还抱着我要他折的那支梅花。

他没有挣扎，一点也没有，只是眼神愈发地哀伤。
我哪配让他反抗的啊，我此时不过一只蝼蚁啊。
我可是废人了啊。
我向后退开两步，放开他的脖颈。
但，杀我自己可绰绰有余了。我捏着碎片往自己的脖颈割去。
他总是傻愣愣的，他拦不住我，从来都是。
鲜血喷溅满地，浸染了雪地，还溅了两点在他脸上。
可惜了那支梅花。
他崩溃地嚎哭，捧着我的脸颊擦拭血迹，明知道无济于事。
我看着脑海里的走马灯，终于成功地挑起了嘴角。

“师兄，我以后要在我们屋外种一整片梅花。”
“好俗，平日里少看些话本。”
“师兄不喜欢？”
“……”
“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