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满门 第十二回(3)

“向帅，某有三不明，请向帅为我解惑。”
向横抬眼一看，乃是白虎军都监林墨阳站了出来——方才自己在阐述战术之时，这位中军节帅便已经对着舆图把眉头越拧越深了，想必是从自己的安排之中看出了诸多不妥——想及此处，向横便一抬手说道：“林帅请讲，某自当为公言之。”
林墨阳并没有立即答话，但见得他俯着身子，一手撑着舆图边框，一手伸在舆图上本方各处关口、地方各处屯兵之所比对，把脸贴到了舆图上方半寸许仔细观瞧：恨不得自己走到舆图上蹲下来一个一个山头、一道一道沟壑、一条一条河流数清楚了一般。如是者又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直起身来对向横说道：“向帅请看，如今我军分在外三关三处，敌军屯兵四处，彼此皆相隔百里之遥，唯独敌在马邑一路不足百里，而向帅目下调遣之兵，抵达目的以后各军相距皆超过百里，彼时若一路遭遇不测，则相互之间难以救应，此我不明之一，蒙兀人与金人不缺能征惯战之辈，数万人就想去打云中，只怕敌军不信，人去多了，外三关又会防守空虚，若如此，我外三关以南必大受其害，此我不明之二；宁武关外之敌离我最近，偏头关外之敌人马最少，我等不调集大军围而歼之，却三路分兵，甚至是以小博大，此我不明之三。

我久居京师，不经战阵，有此三不明，请向帅教我。”
向横双手撑着舆图，耐心地听林墨阳讲完了，才轻轻一笑：“林帅的顾虑自然是有道理的，此番某之定略确实相当冒险，然，我军虽各各相距甚远，敌兵亦四处屯寨，敌我境况相似，交战时若有不测彼亦难相互支援，此林帅可一无忧也；我雁门关第一路兵三日后开拔，多带锛头斧凿，马上背有包土，第二路人马打造攻城器械，多带火炮铁筒，雁门关内亦当征发民夫砍伐巨木，搬运粮草，声势做足，便不由得他不信我打城，要是他果真不信我去打城······哼，那本帅便真去猛攻云中引他各路回防，届时围点打援，则我军斩获更多，此林帅可二无忧也；三关之外，敌兵不少，我非舍近求远以小博大，而是调动敌军使其疲于奔命，最后我军以逸待劳，便能一举而下，此林帅可三无忧也。”
听罢了向横对战局的分析，林墨阳这才点首叹道：“真不愧为外三关第一将！我之军略，远逊于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