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追光（二十八）(2)

安吉四贤的死是个意外，并非温客行所愿，但今日五湖盟遭遇的变故确是他背后一手推动的结果。高崇死了，本也不无辜，当年他一样作壁上观爹娘的遭遇，可不知为何温客行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很沉重压在他心头。
周子舒望着温客行消瘦孤寂的背影心隐隐作痛，无声叹了口气走到温客行身边，并肩和他看向山洞外的雨“真相难得，布局不易。一个人再怎么挖空心思，步步为营的搭建平衡之道，人算终究逃不过天算，要破掉一个精密的局太容易了。很可能因为一时间的人心向背，也有可能因为一场雨。”
温客行微微侧过头，挺拔的鼻子在他细致的脸上投下暗影，他向周子舒强颜做了个浅笑“阿絮，你都知道了是我做的。”
“局中有局，而且环环相扣，你是布局之人，别人也是布局之人，甚至不止一个。”周子舒深色的幽邃双眸，目光深长“相较于高崇，赵敬在关键时刻以退为进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天窗卷宗里记载赵敬有个绰号叫赵玄德，看来所言非虚。”
周子舒薄唇勾勒着一切尽在其掌控中的笑容“再深沉的局，也会有破局的一天。只要耐心的抽丝剥茧，最后，总会找到幕后发动千机之人。”

温客行伸出手向洞外，接住密集坠落的雨丝“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贪欲无及，人之本性。这是世间颠仆不破的真相。”
忽然反手，掌心积的雨水混着内力打落了一株绿植枝叶“不属于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都该滚回他们的十八层地狱。”
想起刚刚所看过的内容，周子舒心里一疼“阿行，之前师兄有些话说重了，别往心里去。”
温客行放下手臂，雨水顺着他指尖滴下，他目光透着一层迷离投向远处“阿絮，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吧。”
“我在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要是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楚，那岂不是白活了。”周子舒坐在身后石头上，伸手揽过温客行“恶人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坏事难道就永世不得超生，何况被人捅了一刀还不准还手吗，没这个道理。”
温客行靠着周子舒便不想起来，这些年步步算计，时刻提防着周围恶鬼，他真的太累了。若非有周暮云和周子舒念着，根本撑不到今天。
周子舒将视线转向温客行“阿行你记住了，好人和坏人不是某一件事决定的。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我周子舒的人，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