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流光（能天使篇）(8)

咕嘟咕嘟的响声后，那个矮胖的玻璃杯被她重新放回了桌上，晶莹的液体只剩一层薄薄的底边。
“能天使，”博士有些吃惊地盯着酒杯里将化未化的冰块，指了指那个空了的杯子，“这个酒看上去...不那么轻松啊，没问题吗？”
“放心，博士，我可是经常光顾这里，自然有分寸，”她似乎已经点好了下一杯酒，将标记好的单子递给了来回走动的酒保，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倒是博士可要好好斟酌一下自己的酒量...”
“...不要贪杯噢。”
博士一时无言，闷闷地抬起了手中的高脚杯，又抿了一口。
“话说，博士，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等待的间隙，能天使的目光聚集到了博士腿上的那个银色箱子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将空空如也的高脚杯放进托盘，吐出了一句有些答非所问的话语：
“...能天使，你去过拉特兰的大圣堂吗？”

“没...啊，谢谢”，她一边从托盘里取下新端上的酒，一边回答着博士的问题，似乎也不太纠结于先前的疑问，“没有，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进去的。”
“我的那些‘光荣’事迹，你应该多多少少有听过一点吧？”
“是吗，”博士点了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不久，他缓缓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似乎是在吟诵一首长诗：
“我越过清澈的小溪，跨过灰岩堆砌的高山，踏过圣城平整的道路，去接近它。”
“我穿过九十九道逐渐升高的拱门，渡过七个逐渐倾斜的晨昏，在一百六十八次钟声里，去拜访它。”
“我原以为，那里有尘世间最美丽的彩绘窗棂，有最为绚烂精致的法袍，神圣的教皇穿着它，沐浴在五色的阳光里，长长的后摆拖行在地上，如无垠的花海。”
“可是，那里只是一片洁白。”
“白色的立柱支撑起高大的拱顶，像是巨人的脊梁，没有任何光源的室内，竟见不到一丝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