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野花江的选择(2)

到达医院时，天边忽然钻入大片的乌云，像是要下雨了。目送着护士将玉藻十字放上担架抬入病房，锦野花江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感觉。她在走廊转了一圈，亲戚从厕所扶着墙壁走出来。
“我和她的母亲说了。”亲戚的脸上仍是那副既解脱又虚弱的模样，“她正在工作，一时半会来不了医院。”
“她的母亲是？”锦野花江的呼吸停住了，她盯着那张满是汗珠的脸，期待着答案与自己心中的名字一模一样。
“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她的母亲是那个复出的绿色暗影啊。”亲戚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感觉肚子里的手又揪紧了，“每次都跑得精疲力尽，没想到她的女儿和她一样拼命。”
锦野花江回想起与玉藻十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好像是在为自己的母亲加油。原来不是那位“白色闪电”的孩子，锦野花江顿时有些失落。
“真是可怜啊......因为被前夫的债务不得不复出去跑长距离比赛，要是这小家伙生了重病，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亲戚感叹了一句，随后又奔向厕所，“小花，你可得长点心，不要被男人骗了。”
锦野花江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里面只有寥寥数个名字。她犹豫了下，还是拨打了最上面的一个号码。等待接通的时间有些漫长，当她反悔想要挂断时，那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在新冠县找到心仪的马娘了吗？”父亲的声音很沉，像是石头压在锦野花江的心头。
“找到了，还不错。”她生硬地答。
“是吗......”
一时间，两边陷入沉默中。
锦野花江酝酿了下措辞，打算开口时却发现电话已经挂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果然还是母亲吧，母亲比较好说话。她心想着，又拨通了第二个号码。
电话通了，母亲和往常一样先批评了她一顿，让她快些回来做衣服的生意。锦野花江苦笑着敷衍回答了几句，比起父亲沉重的话，还是母亲的唠叨好一些。
“妈妈，我想从家里借些钱用。”这是件羞于启齿的事情，但她不得不去做。
电话另一头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大概是父亲来了。母亲的语气忽然变得陌生，她简短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的马娘受了伤，她家里的情况很差，我想......”锦野花江越说心里越没有底气，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玉藻十字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系着输液管，于是咬着牙继续说，“我想帮她们付医疗的费用。”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钱呢？”父亲问。
“因为......我没有钱。”
“你的马娘爱好不是让你赚到钱了吗？怎么会没有钱呢，锦野花江。”他的语气很轻，却重重击在锦野花江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