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4)

我的十八岁生日是静悄悄的。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凡发来一条消息。
凡：生日快乐，姈小姐。
漆黑的屋子被发来的消息照亮了一瞬，打在我苍白的脸上，尤为恐怖。
十一点五十九，恶魔出现。
我看着恶魔，心下释然。
“到时间了。”恶魔轻轻的说。
是了，五年前，我在十三岁时许下愿望，希望在十四岁时可以遇到光，拉我出深渊。
然后恶魔就出现了。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只是...这代价，可有点大。”恶魔狡黠的笑着。
那时的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平静地摇了摇头，开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优条件。
“我只要四年，十八岁的零点以后，我随你处置。”只要存在过，热爱过，追求过，我无憾。
恶魔可能被我的条件所诱惑，也可能是觉得无聊想要找个乐子，笑嘻嘻地同意了。
这四年，我拥有了许多美好。
如果形容这四年的话，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偷偷走了无价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却又珍惜万分 。

我终于有了很重要的人，兄弟亦或姐妹；也有了彼此喜欢、并肩同行的人，可惜我无法陪他走完人生全程。
不过没关系，未来还有足够的日子让他忘记我。
在这四年，无论何时，还有总是陪在我身边的“凡”。
我抬眸，轻声地对恶魔说：“谢谢你。”
“我的凡。”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凡的？”恶魔笑着问道，言语里满是调侃。
我摇了摇头，在见到“凡”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在我意识模糊的那一刻，想起了第一次相见时干净温和的他，他说，终于找到你了。
彻底失去意识。
凡把她放进一个冰棺里，刚起身，耳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输了。”
凡没有扭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其实，在你爱上她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凡说。
凡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又开口：“你是天使，无暇的化身，她本就是恶魔，无论你将她投胎多少次都无法改变——你爱的那个女孩是个恶魔的事实。”
身后的天使大男孩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