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 9(5)

飒身上有股文艺劲，跟他的名字一样，但飒很少抒情，有时连修饰的词语都没有。想了解他很容易，深度了解却很难，所以许多人就这么以过客的身份匆匆而去，飒依旧是一个人在往前走。
十辰于知道他灵魂里的无人区，悄悄地靠近，隐于黑暗陪伴在他身边。飒不想让太阳升起，也不愿融入人群，他只能守着他，尊重他，给予他偶尔需要的温暖。
一个小男孩滑下滑梯后坐了个屁股墩，不明所以的开始哭，旁边的父母赶紧抱起来安慰，飒看着这一幕，弯了弯唇角。
“飒哥，不想笑可以不笑。”
十辰于的声音响在耳畔，飒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指间夹着的短烟已经燃烧了很久，火星落在指腹，烫出一片红晕。

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拍拍他的肩：“想多了。”
触景生情是最没用的缅怀方式，更何况对于已经逝去的事物来说，缅怀根本没有意义。
十辰于没说话，盯着滑梯里嬉闹的孩童。
飒掐了烟扔到地上踩灭，双手撑着膝盖沉默了一会儿，身子凑近去亲近十辰于。气息洒在耳廓痒痒的，十辰于动了动指头，没抗拒也没迎合。
“不用担心你飒哥。”飒在他肩上蹭着，“接下来想去哪个城市？”
十辰于听得一愣，去哪个城市？好像去哪都一样。
他几乎快忘了他们为什么出来旅游，好像是飒当时提了一句，他说好，于是就出发了。然而现在，究竟是飒陪他，还是他陪飒，他已经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