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16）［花怜］(2)

耳边还能听到运剑时带动的飒飒风声，划破殿内沉寂的空气，继而又归于平息。宽大的衣袖在转身间仿佛绽放的白花，一收即合。
谢怜一转剑锋，收了剑，轻呼出一口气，带笑着看向红红儿：“大致就是这样了，我演示的只是一小部分，等你正式开始用剑了，师傅还能教你更多。”
红红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愣怔的盯着面前这个带笑的白衣少年，脸上的表情一如初见一般，仿若被鬼附身。
即便他只是用剑比划了几下，但不难想象，这少年长大后，只身立于万敌之中，又是何等英姿。
谢怜看他半天没有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他放了剑，走近拍了拍红红儿的肩：“怎么啦？”
红红儿凝视着谢怜温和的面容，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师傅问我的那个问题。”
谢怜也坐到案边，铺开纸张，开始抄写梅念卿罚他的两百遍《道德经》，道：“是说那个，红红儿为何待在我身边的原因吗？”
红红儿不做声，点点头。
谢怜笑了笑：“应该也没什么原因吧，你能留下来陪着我，我就很高兴了。”

红红儿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谢怜又道：“况且，明明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也是我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师傅这个问题，倒有些奇怪了。”
红红儿看向他，那只眼睛里满是坚定和真诚：“但是，不论殿下有没有要求我留下来，我都已经决定要跟随殿下了。”
谢怜笔尖一顿，同他对视，说不出半句话。
红红儿微微合眼：“是殿下救了我，让我重新活下去，让我明白活着的意义。那天若非殿下出手，我可能早就…”他没再说下去，他知道，谢怜不喜欢听“死”这个字。
谢怜放下手里的笔，笑道：“怎么说的好像，你打算为我而活一样。”
他这句本也是半开玩笑，可当红红儿直直看向他时，他却觉得喉间一顿，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谢怜敛了笑，放下笔，轻轻握住红红儿微微发凉的手，郑重道：“要活下去啊。”
红红儿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嗯。”
两个孩子牵着彼此的手，定下稚嫩的誓言。
两人坐在椅上，良久，谢怜微微侧过头——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双颊燥热的厉害，大概也知道自己一番说辞过于早熟，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不免让人想笑，当即眨眨眼：“那——我还有书没抄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