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同仁堂 (四十)(2)

张鹤文举杯到他嘴边，谢金头一转，避开酒杯。张鹤文不以为意，转手喝下酒，仍是一脸笑吟吟
”那爹爹的话，你还遵不遵守？＂
“恩师的嘱咐我自然会循，但照顾归照顾，那可跟东子一点关係也没有。我情有所锺，绝不负东子＂
”不负？说的挺认真的，文金哥哥。却不知是你跟他说的认真呢，还是那夜你在月下跟我说的认真？＂
谢金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盯着张鹤文。张鹤文咯咯娇笑，走到谢金面前，双手一伸，挂住了他颈脖，嘴唇凑上谢金的嘴角，柔声低喃
“你忘了吗，文金哥哥，忘了你说完后，还和我怎麽来着？你那时对我的疼惜怜爱，怕不比你现在对你那小人儿来的更甚？毕竟那时咱俩可都不经人事哪，初试的滋味，你忘的了吗？“
挂住颈脖的手慢慢往下游移，纤瘦的腰肢也慢慢摆近扭动
谢金止住他的手，将他轻轻推开，歎道
“鹤文，我心已定，我们已是复水难收，你何必如此？”
张鹤文站定细看谢金，良久，也轻叹口气
”也是，我已是贱民乐户，而你功名仍在身，我自然是配不上你“

”不是这话，就算不是如此，我当真对你也已不是那样的情感了“
张鹤文低着头，半晌才轻轻啜泣
”文金哥哥，我真恨，恨小人造谣，恨爹爹煳涂，一纸书信，就把咱两家前程情谊断了，也断了自己和你的情份，自己清白的身家，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你可曾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被人作践糟蹋，被当成货品玩意一样任意丢弃转卖凌虐，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你，文金哥哥，你对我的情，我对你的爱，要不然这样羞耻不堪的日子，如何能忍受？“
”我知道你委屈—“
”你不知道！“
张鹤文骤然怒吼，豆大晶莹的泪水滚滚落下。他捲起衣袖，手上露出点点片片的乌瘀青痕，在白嫩肌肤上，看着触目惊心。他全身颤抖，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些，才只是在被押解到沧州的路上受的...五六个壮兵押着我们一家，每晚，每晚--”
他抬起头盯进谢金的眼
“你试过嘴唇都咬出血也不能發出任何声响的滋味吗？爹娘就在咫尺，我还不能哭，不能求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