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情深，一世泪》57(2)

我缓缓地坐下，毫不在意衣裙是否整齐，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膝盖里，闭上眼睛，我突然觉得好疲惫，累到我再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去猜刘备的心思。
“其实，即便你不回来，我或许也不会追究，”刘备的声音沉沉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但你既自愿回来，说明有些事情，你当真懂了。”
我微微睁开眼睛，却没有抬起头看他。我看着灯光落在地面上的斑驳阴影，迟迟没有开口接话。
今晚的刘备很有耐心，他定定地坐在我面前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开口。
我轻咬嘴唇，细密的微痛感让我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我偏过脑袋枕在自己环住膝盖的胳膊上，抬眼看向刘备，暖橘色灯光下的刘备整个人似乎都笼着一层温暖的光，和我记忆里清冷月光下那个手持利剑、凌厉如罗刹的人影重合着。我眯着眼睛，思绪仿佛又飘到半年前在吴郡的护城河边，当时同样温暖的灯光落在那个带着我和慕容沁海放河灯的青年男人身上的画面，却让此刻的我觉得如置冰窖。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我轻声吐出一句话，声音缥缈的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是。”刘备承认的很干脆。
“或许你是对的，”我重新把脸埋进膝盖里，身上隐隐约约传来赵云身上的味道，我用力的呼吸了几下，贪婪的呼吸着身上残留着的属于赵云的气息，“我的确不该留在云哥哥身边，他……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刘备没接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眼珠转动偷看了一眼刘备，发现他正看着身旁案几上的油灯出神，深呼吸了片刻，我压抑着砰砰乱跳的心，抬起头：“我愿意去江东换南郡，吴侯那边什么时候来接我？”
刘备怔了一下，他缓慢地转过脑袋看着我，眼神里竟有几分不忍：“你……勿要怪我……”
“我不怪你，但是，”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说糜夫人的事，“我有几个要求。”
“你说，”刘备语气坚定，莫名的让人觉得，他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能，”我拂了拂刘海，剥开挡住视线的发丝，“我姐姐怀了身孕，胎像不稳，我担心她生产之时会过于凶险，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这是自然，糜儿随我多年，我定会好好待她。”
我咬着嘴唇，仔细思考着糜夫人的未来：“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儿，待到及笄之时，你定要给她寻一个好人家，不可亏待；若是男孩儿……将来他不论想做什么，你都不能容不下他。”
刘备有些奇怪：“他自是我儿，我又怎会容不下他？”
“他……”我突然不知道还要怎么说，但愿这孩子未来能有一个平凡的人生吧，我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慕容姐姐近日得罪了你，她向来嘴上厉害，但看在慕容家相助你多年的份儿上，勿要与她计较，要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