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蜕解之人（序章）(4)

白安吾最后说的话在我大脑中来回轰炸。
“囹囹，怎么了？”哥哥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让你去取日记本真的是麻烦了，碰到班主任了吗？跟你讲什么了吗？”
“..........没有。”我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迈着僵硬的步伐踏入警局。哥哥紧随其后：“那你稍等一下，囹囹，等我去上个厕所我们就回家.......”哥哥托住下巴想了想：“去吃关东煮怎么样，吃点热乎的吧？”
我僵硬的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来访人员专用的椅子上。
为什么？
“........上个厕所我们就回家.......”
上厕所？为什么必须等我到之后再去？难道说........
我一下子站起来，拼命往房间里面冲去——警局我来过不少次了，自然清楚地记得厕所的位置——忽略了门上的男性标志，一把拉开隔间们。
伴随着“习囹，这是男厕所！不能进啊！”“怎么了习囹，这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了？”等种种杂音的，是很清晰的冲水声。空气中有一种灼烧后的焦糊味，如此清楚的抹杀了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的哥哥，沈习幽，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

而他的身后，冲水声小了下去。
04.
后来，这件事已“囹囹太害怕了想找哥哥”为理由蒙混了过去。
哥哥的同事们调侃着“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缠哥哥啊？”陆陆续续回到了工位上。而哥哥到了一杯热牛奶给我，微笑着看着我。
我拿着装在有着可爱狗狗图案的马克杯，身体微微颤抖。
“哥哥.......”
他靠近我坐了一些，将耳朵凑过来，示意我往下讲：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白安吾........”
我已经接近窒息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像是一个完美完成了任务后讨要奖励的小孩子一样天真地、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向后一靠靠在椅子上慢慢将两条修长的腿叠在一起，托着下巴微笑着看着我。我凝视着那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双眸，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我沈习囹，最讨厌不尊重我的人，最憎恨夺走我尊严的人、最鄙视背叛朋友的人。无论以什么理由，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
是的，我曾经真的想让他死去，想让即使是不经意间、但也是夺走了我尊严、信任和辜负了我唯一友情的白安吾死去。白安吾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自视甚高，特立独行，孤傲的像一头撞破南墙的狼狈的狼崽，却还在可笑的维护着作为肉食动物已经微不足道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