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荧魈（十六）此情可待成追忆(2)

”你，瞒不住她的。”帝君一语点醒梦中人，魈瞳孔微收，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随着荧身体的好转，她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荧的完全苏醒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魈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是自欺欺人，他是个胆小鬼，他怕这一天太早到来，他怕两人终成陌路。
”唉，真不知是缘还是劫。”帝君叹息一声，轻轻挥手，眨眼之间，一行三人已经重回学校。
魈不顾自己的重伤，抱着尚且昏迷的荧走进拟境的客栈。
”荧，荧，快醒来吧。”魈把手轻轻覆在荧微微发热的头上，心绪翻涌。
一百多年了，他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救活了荧，他又怎么能再次忍受心爱的女孩在自己怀里渐渐变得冰凉，再无声息。他会疯掉的，事实上，百年之前他已经疯过一回了。
说起百年之前的天理之战，不可谓不壮烈，那个场景是每一个曾经在场作战的人最不愿提及的往事。魈，更是如此。
诸行无常，众生皆苦，人都道天命靡常，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八九，听命认命还是违命抗命?曾经提瓦特的人和神都是静静地等待自己的运命的，哪怕贱如蝼蚁，哪怕高如帝君，哪怕是魈自己，直到，她和他的来临，他们两个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在某一个时间降临在提瓦特，从此掀起了不一样的风。魈也正是为这样叛逆而又自由的她所吸引，他是璃月人民的守护者，也是契约的奴隶，是终生劳碌、没有自我的"仙"，他的命从他出生在他家族开始，从他为魔神杀伐开始，从帝君救赎赐名开始，他的一切运与命都只不过是天理所致，不得自由。

"魈魈喜欢这个吗？…那这个呢？"
"……"
他还记得初相识的时候，她追问他的喜好，他竟回答不出，只因千百年来他从不曾问过己心，从不敢说"喜欢"与"讨厌"，帝君曾拯救他于魔神的囚笼，而荧拯救他于自我的囚笼。
魈给荧掖了掖被子，窗外月光如水，谁能想得到如此平静祥和的世界在一百多年以前实在是人间炼狱。
一百多年以前，以双子为首，带领着所有提瓦特大陆上向往着自由的人民向着天空岛所代表的天理发起了征伐，那一场大战旷日持久、血腥非常，以至于百年之后当所有在那一场大战中存活下来的人们每每忆及此事难免心惊肉跳即便是魈，天理之战也是一场他永远不愿提及的噩梦，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场大战中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更是因为那一场大战让他意识到即使自己身为三眼五显仙人，也实在是有力不能及的事情，譬如对抗天理，譬如拯救荧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