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一梦黄粱(2)

花少北垂下眼，盯着锅里渐渐升起的烟雾，轻声说：“没事的，我们俩能遇见，就算是一种缘分，既然是缘分，也就别沾染金钱这种世俗的东西了。”
某幻拄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花少北单薄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移动着，某幻扫过花少北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眼神和别人不太一样，某幻思考了一下，觉得那是冰。就像南极的冰川一样，藏在深蓝色的眼底。
锅开了，花少北将食物倒进了碗里，端给某幻，然后坐在某幻对面，递给某幻一双筷子。某幻抬起眼笑了笑，大口吃着。花少北在风扇的摇摆声中看着某幻，忽地淡笑了一下。
某幻抹了抹嘴问：”怎么了？“
花少北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你吃你的。“花少北看着某幻埋头吃饭的样子，有些感慨，仿佛看见了五年前一个人闯到这个冷冰冰的城市的自己。
某幻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你应该多笑一笑，真的，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花少北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想和面前这个人说说心里话的冲动。他犹豫了一下说：”有什么可笑的，我为什么而笑？"
某幻不解地问：“你可以为生活中很多事情笑啊，你看，就像我这么晚来到这儿，竟然还能为我再开一会儿门，还有……”某幻用筷子戳了戳漂浮在油汤上的鱼豆腐说：“还有就是我竟然还能吃到一块鱼豆腐。我来到这个城市以后还没吃到过鱼豆腐呢。”

花少北问道：“你为什么来这个城市啊？”
某幻咽下鱼豆腐摊摊手说：“太淘，学校不要我，好不容易熬到高考了，高考又落榜。没办法啊，在老家混不下去咯，来祸害一下大城市里的众生。”某幻抿了一口汤接着说：“本来合计着能闯出点名堂呢，现在混成这个样子，不好和父母交代啊。”某幻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都三年多没回去了，你说但凡混的好，谁不回去啊。”
花少北垂下眼睛，声音有点低落地说：“有空还是多回去吧，你最起码有个家，我什么都不剩了。”
某幻隔着桌子，拍了拍花少北的肩。
花少北抽了下鼻子说：“我都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看见你，觉得你挺像五年前的我的，有些过去，也就想和你说说。”
花少北使劲眨了眨眼睛道：“打我有意识起，我就没见过我爸妈，我生长在一个贫穷的村子里，一个好心的阿婆把我养大。阿婆供我读书读到18岁，实在是供不起了，我就一个人，坐了七天七夜的绿皮火车来到这儿打工。我说过要接阿婆过来，是好是坏我都要把她接过来。但她没等到。“花少北的头垂在胸前，低声说：”阿婆在我到这儿的第二周就突发脑溢血死亡了。阿婆死后一年我才攒好了回去的车票钱，我才回去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