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16）(2)

孟鹤堂一直悄悄拽着他的衣角，怕他飞走一样。他什么都做不了，大家都一叠声地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只有紧紧拽着周九良，一次又一次确定他还在身边。
周九良的腿，在桌子下面紧贴在孟鹤堂的腿上，隔着两层裤子，他都能感觉到触电般的一波一波暖意。他跟别人说着话，余光里却全是他。孟鹤堂侧着脸，目光朝向不知名的方向，似乎在聆听屋里热闹的交谈，手里的饭一点没动，身子一直靠近着周九良，写在脸上的关怀与依赖让周九良迷失了，他的心被一种想要永远拥有他呵护他的欲望填得满满当当。
入夜，两人如往常一样平躺在小床上，周九良感觉到背心的一角又被轻轻抓住，他的心如同灌了蜜一样，甜的畅快。
“你哥哥是个英雄！”
“九良？你…你查到什么了吗？”孟鹤堂激动地撑起身子，外面的冷气让他哆嗦了一下。周九良胳膊一横，把他按回被子里盖好，柔声回应：“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孟鹤堂的眼泪迸了出来，声音晦涩酸楚。
周九良犹豫片刻，他不想孟鹤堂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而内疚，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他调查的事情触动了一个黑bang的利益，那个组织规模庞大，势力雄厚，也丧心病狂。你不用知道太多，只要知道你的哥哥是个英雄！他做的事功德无量！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为他报仇的！”

“九良~”孟鹤堂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为哥哥伤心，又忽然慌乱，为周九良最后一句话。
“坏人交给JC不好吗？你……你不要去冒险啊！”
周九良侧过身来，大拇指温柔地刮了刮他的脸颊，拭去他的泪水，凝视着他说：“傻瓜，坏人当然交给JC，可是我不想便宜他们！这中间有我们私人的恩怨！他们该受的惩罚一样都不能少！”周九良忽然变得恶狠狠的语气让孟鹤堂心慌不已，他一把抓住周九良擦泪的手，焦急地哭着劝说：“九良！你说了他们丧心病狂，又势力雄厚，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哥哥不就…我已经失去哥哥了，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周九良皱起了眉头，他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翻涌的疼惜与爱意，用力把孟鹤堂缩成一团的纤弱肩膀抱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这么担心我，我怎么会离开你？！你放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出手的！毕竟！现在！我要回到你这里！无论出去多远！我都要回到你这里！你相信我吗？”周九良从来没有这么热烈外露地表达过，这一秒，他理智走失，豁出去了。他双目赤红，牙齿紧咬到脖子上青筋暴起。如果孟鹤堂能看到，应该会害怕，因为那双眼装满一个亡命之徒狠劲儿和冷热交替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