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降临》/十飒/长篇末日文/特种兵十×杀手飒(22)(4)

“我真的很烦他，因为他老是把你挂在嘴边，动辄就十爷长十爷短，还不许我说你的坏话。我对他说要是他有异能，未必会比你弱多少，可他却总说自己哪里都比不上你。”
“他错了，是你哪里都比不上他，你连他一根手指头、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你偏偏骗了他，让他死无全尸，你自己却活了下来，活得好好的，还得到了源晶，让基地里所有人都仰慕你、崇拜你……”
“十爷，这一年来，你还喝着基地里的水吗？”
“带着我哥鲜血的水，好喝吗？”
“当初跟着你的那些人全都或死或残，唯独你活了下来，你凭什么？”
他目如噬人毒蛇，一字一句，像是要把最恶毒的诅咒都钉在话语里，扎在那人身上：
“你当初既然没有回来，那就根本不应该回来——十爷，你最应该做的，就是死在那只虫王的手里。”
一阵寂静，风都停了。
十爷沉默地看着连绍伟，看着他脸上那怨毒的表情。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连绍伟一声冷笑：“我怎么想了？我不该这么想吗？我不能这么想吗？”
——他不能这么想吗？
是啊……他当然可以这么想。毕竟他才是在那场袭击里，活生生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的人；毕竟他才是从那一天起真正天塌地陷的那个人。
受害者总是有理由得到同情的，总是有理由去愤怒、去疯狂、去攻击宣泄，去用自己的痛苦点燃一切——直到所有人都感受到和自己的一样的痛苦。
怜弱是人类的天性不是吗？当受害者发出悲痛欲绝的嘶吼，幸存者还有什么立场，去指责这嘶吼声不够动听呢？
至于那些未曾感受到痛苦的人又算什么呢……十爷，他又算什么呢？
他从未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什么不是吗？他活下来了，还得到了源晶，甚至变得更加强大。他难道不是从那场灾难中得到了很多吗？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不去承受来自死难者家人的怨恨呢？他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一切，而不付出任何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