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俗套》“我会在人声鼎沸中望向你”/超级短(2)

我偏过头，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只看到薄汗浸湿的额头。他的眼眶似乎红了，睫毛甚至在轻颤，像受惊的兔子。
奇怪，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我却无法如常与他共情，心中竟满是惶恐。我翘着嘴角看他，小心地从喉间发出声响：“嗯”
鬼使神差地，《婚礼进行曲》在那瞬间开始于脑海中播放，我看见他穿着西装，身上踱满阳光；
我们在无人出席的盛大婚礼上庄严念出婚礼誓词，听着彼此紧张而战栗的声音失笑；
我们伴着香槟的气泡声接吻跳舞；
我们在布拉格度过蜜月，每一秒都像最后一样，肆意地甜蜜着。

“有一次，
 我梦到我们彼此陌生。
 醒来后，
 发现原来我们彼此深爱。”
——泰戈尔《飞鸟集》
喧嚣突然灌进耳朵，阳光透过眼皮刺激神经，我努力睁开眼睛，穿过发光的灰尘我看见一个男孩子拿着我用来当眼罩的书站在我面前，莫名其妙滋生的暧昧让我不知所措。
“文体课就躲在这里睡觉？”他问我。我和他对视，盘算着怎么敷衍过去。他把挡在我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我竟然没有骂他，我心下惊异着。
“这里太闷了，我带你出去” 
他在没有蝉鸣的盛夏，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出超适合睡觉的图书馆角落，将我推进陌生又吵闹的人海，幸运的是，回头看时发现他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