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观察者No.33(4)

“那个谁，徐老师喊你下节自修课去她办公室。”
翘着椅子蹬腿儿，正在盘算着如何以低价买到这个好宝贝的申晨，被一声犀利又尖细的女声怔得差点摔倒身后的垃圾桶里去。
“听说坐在最后一排的不是差生就是混子。” 这句话哪怕是到了22世纪还照样适用。
申晨并非不爱学习，只是过于偏科的她自认为从未真正学懂过数学物理等考验逻辑思维的理科。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逻辑思维不过是凭空瞎想，哪怕她自己也喜欢瞎想，不过她认定自己的瞎想都是有理有据且尚可发生的事儿。因此，以理论为主的抽象概念，申晨实在理解无能。
长期在理科上跌的坑增长了她的厌恶情感，偏偏这该死的教育体制年复一年削弱对于文科的考核，大量的理科占比导致申晨的整体成绩一度跌至全年级谷底。也难怪年级主任又来喊她去办公室，估计又是一轮抓包洗脑。
然而此时走在通往办公室楼梯的申晨满脑子却只有那个传奇的虚拟意识。甚至在推开办公室大门的前一秒，她还在寻思或许能在小商品市场买到个二手货也不错。
“高申晨，你知道你初三了吧？老师也不想没完没了地跟你强调成绩的重要性，我想你的年纪足以让你明事理。” 严肃的中年女子推了推鼻梁上反光的黑框粗边眼镜，棕色的枯燥卷发垂在酒红色稠质衬衫旁，双手交叉放在腰腹处，丰腴的手腕上套了个翠绿的镯子，看着粗粝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周大福的戒指。你也看到了，这位年级主任定是个看起来就十分刻薄的中年妇女。

她翘起了二郎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上去你不愿意听的样子，但我还是得说，不要整天和你那两个姐妹搞小团体了，你知道这种氛围是校领导最不愿看见的吗？黏在一起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你们应该学着和积极向上的学生代表多交流，而不是只会溺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申晨站在严厉的女人面前默不作声，心里却在一如既往的唾弃她的势利眼。她从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在强迫自闭人群提高社会活动率的同时，还抵制他们参与小团体。
女人抓到了申晨正不耐烦扣着手指甲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拿起来桌上用完了的红笔指着她，用几乎快要暴怒的嗓音说道：“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不管你现在抱着多大的叛逆情绪，学校就是学校，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是市重点，不是你家旁边的乡村小学。这次模考你要是继续拉低咱班的品均分，我就要请你家长来做留级手续了。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完用力扭头，迅速转身回到了工位上。
甩头时头发上的劣质香氛味刺激到了申晨的鼻腔，她揉了揉鼻头，没说一句话。
【三】
“诶，你说那个什么高申晨，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