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8)

“你们利用她拯救了世界，却没有办法治好她的病吗？”
莫衡口中拯救世界的女人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周围仪器上浮动的曲线显示着她的生命。而她正为这无法感受到的生命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人类需要她活着，又或者说只要她活着就行。绿色病毒依赖植物传播，那是人类的力量无法灭绝的存在。现在她的血液是唯一的解药，而且是她现状下的血液。没有人敢保证她的顽疾治疗成功后，她的血液还能不能成为绿色病毒的解药。”
莫衡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像是在心底重复过千万遍来说服自己。
“所以她会永远被困在半死半活的状态。”
景怔怔望着病床上的女孩，想起自己经历过的每一次手术。那个女孩如果有意识，会选择成为一个活死人似的救世主吗？恍惚之间，她竟看到病床上的女孩睁开眼，直直盯着她，眼中带有阴森的笑意。慌乱之中，景扶住莫衡的手臂，手指着女孩，口中说不出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莫衡轻声询问。
景再次望过去时，病床上的女孩又恢复到初见的样子，神色安详地躺在床上，对自己的遭遇一无所知。
“我们回去吧。”莫衡安抚地拍拍景的手。
莫衡没有带景回到办公室，而是她复健长待的休息室。熟悉环境让景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这才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打湿，此时后背正阵阵发凉。她双手紧紧握住莫衡递给他的咖啡，企图抵御身体的微颤。
“所以我的噩梦是因为使用过那个人的血液？”
“没错，这听起来有点迷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你梦到的声音应该是她的父亲，大概是在给她讲解绿色病毒。”
“她的父亲为什么要研制灭绝世界毒药。”
“这就不是我的权限可以过问的事情。现在，好些了吗？不用再担心噩梦的事情，过一段时间，你的大脑会自动清楚这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面对莫衡的关心，景并不想告诉他，这场见面给她留下的阴影恐怕比那些噩梦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