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一份档案稿待阅读(7)

院子里的警报倏然响起，我们吓了一大跳。爸摆摆手：“吓死我了，是野猫吧，等明天我叫人把警报调一下。”我不太放心，放下碗筷，说：“我去看看。”出门走进院子里，门口没有人，草坪没有人，槐树后面没有人，前院角落都没有人。可能是野猫躲进绿篱里面了。舒了一口气，顺便去看一下后院的泳池。
后院也没人，但是探照灯被激活了。顺着灯光望去，绿篱里有一双绿莹莹的眼。是一只黑猫，扭头就消失了。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我喊不出来。一吸气，口腔咽喉气管到整个肺都立刻烧灼起来，声带发不出声，那只手捂住的那半边脸也开始溶化。意识迅速模糊。
污染区的毒雾，我的噩梦，正在重演。
不允许重演。我一用力，很轻松就把那只手之后的人拽翻在地，立刻呼吸到了空气的感觉。我尽全力压住他的身子。他意外的非常瘦弱，很难想象是什么驱使他来杀我。我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露出一张瘦若骷髅的面孔，脖子上是气管切开术留下的金属气管套。在污染区住久了，非常熟悉，一不小心吸入毒雾，需要做气管切开，终身依靠便携呼吸机维持生命。

我想起来剧本只写到一家人吃饭，到这里整个噩梦应该已经完成了，现在犯人被控制住，我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腹部一凉，随即剧痛，内脏血液和生命顺着肚子上的洞流走。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趁我愣神捅穿了我的肚子。
他吃力地推开我，抽出刀，拉上面罩，我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那间房子。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打碎窗户翻进家里，屋子里传来三声惨叫，老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屋子开始冒烟，起火，火势越来越大，午夜漫天霞光。
我睁开眼，没有看见满满当当的仪器和老院长锐利的眼神。
连思站在床边，说：“给你一点点缓冲的时间。”床像云一样，房间明亮宽敞，墙上挂着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挂画。连思说：“你经历的是院长儿子的记忆，根据尸体的大脑，还有院长在儿子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儿子植入的脑活动监测芯片，整合而成的虚拟还原情境。宅子地处郊外，附近没有人，虽然警察接到警报器的警报就立刻出动，但是赶到时房子已经烧成残垣断壁了，监控也只留下凶手戴面罩的样子。院长的项目正好是虚拟情境体验商业化，想借此找到凶手。但是院长最近查出脑萎缩，记忆力差了是小问题，走的路愈趋极端，我每次的提醒都当耳旁风，结果没想到项目真的成功了。”我问：“这样难道不是违法的吗？对我们身体精神不会有伤害吗？而且即使我看见了凶手的样貌，我也没办法把他复现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