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外星人和大脑(2)

突然，舱内侧的传送指示灯亮起。
你侧目而视，传送器上粒子逐渐聚合，模糊而庞大的、绝非人类的轮廓盈满其中……
迷雾星云－伽马37
“啊……”你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漫了床头。你捂着头，眉眼紧闭。你感到头疼欲裂，腹中翻涌，便顾不得手腕上心率仪的报鸣，索性就让它哀嚎。
“陈？”
你循声望去，是珍。珍从帘后径直走来，给你披上一件保温毯，跪坐在床边，顺势依偎在你手臂上。
“陈，又做梦了吗？”珍关掉心率仪，抬头殷切地看着你。
“是的，我做了一个非常真实……呃……很奇特的一个梦。”你苦苦思索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很奇怪，我究竟梦到了什么呢……”。你站起身，扶着窗沿，凝望着舰桥外红得滴血的星云，五指伸开又缓缓合拢。
“陈……”珍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你，“都是梦而已……”。
来自身后的暖流袭遍全身，刹那间的幸福感把你从现实里剥离，但很快你又被拽回了这方船舱里。你感到了既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恐惧，而这份模糊却又实际存在的情绪支配着你跑向舰桥－星舰的主控台。

你突兀的离开一如你突兀的醒来。珍目视你离开，悬空的双臂愣了一会儿，最后无力地耷拉下来。
生活区与舰桥相隔着一个环境模拟舱，不过你更愿意称它是“彼岸舱”。因为它总会模拟一些早已不存在于你生命中的东西，以至于让你感觉是在回光返照。
彼岸舱现在是春天，你眼角余光中瞥见了一簇粉红的雏菊，你如此推断到。你并没有驻足去体味虫鱼鸟叫，因为你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光线发生器投射出来的虚拟影像罢了。光粒子束在你快速奔跑的躯干上投射、交叉、重叠。
“呼――”你卯足劲儿扒开了舱门，舰桥里的灯光依次亮起，子弹头形状的控制舱被照得明晃晃的，而一同被照得发白的还有你的大脑。
“我要做什么？”你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我在干什么啊！”你朝着合金板狠狠地捶了一拳，低沉的颤音四处回荡，游荡一圈，回到你的耳膜里安了家，鼓室内嗡嗡作响。
你觉得甚是头重脚轻，行将瘫软在地，珍一把从后面把你架起来。珍总是这样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你身旁。你确实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第一次遇见的珍了，也许是从地球始航时便在了，也许是在在某个星舰联谊会上被你挖来的……但你可以肯定的是，你对珍就像是你对你自己的手掌心一样熟悉。这种由你看来毫无逻辑的、又非常主观的信任感在此时此刻深陷你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