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3)

怪物的触手再度晃悠着溜进了“笼子”，距离诺曼不过数米，恰好进入了光线枪的有效射程。诺曼横下心，把光线枪调到威力最大的切割模式，伸直手臂，指向触手，一道可以轻松射穿钢板的蓝色射线准确地打在触手上，形成了一块黑斑，触手停顿了，似乎奏效了，他挤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久违的笑容回来了—他身为人类的尊严回来了，而解脱将至。但是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愁苦和绝望的沟壑很快又爬满他的脸，因为黑斑突然喷出了五彩斑斓的涟漪，触手变得活蹦乱跳，尖端伸出数十好似雄蕊一样的细丝，紧接着一道道五彩缤纷的光芒波浪汇成瀑布涌向尖端，射线顿时融化在色彩的波涛中。怪物仿佛在讥讽他，又仿佛在挑衅他。30秒过去了，光线枪在连续的照射中消耗了全部能量，诺曼黔驴技穷，怒不可歇，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这个怪物，你这个以恐惧为食的怪物！”他无能为力，只能破口大骂宣泄着连日堆积的愤懑，怪物倒静了下来，但是身体色彩变幻更剧烈了，如同色彩的海洋在咆哮着。翻滚的大洋时而涌起遮天蔽日的巨浪，时而汇成深邃的漩涡，时而化为拍打着礁石的浪涌，地球上所有的色彩光学艺术作品都要在这巨怪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只是诺曼无心欣赏，那姹紫嫣红的色彩在他看来只是讥讽他的无能为力，仿若千百无形利刃刺向他的心，没有赢回尊严，也没有迎来解脱，他不可遏制地更加愤怒了。不知咆哮了多久，诺曼终于精疲力竭，如同纸片般落入力场钩织的“天鹅绒软垫”中，怪物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二
他通过住所中心的中空通道升到了高度相当于身高30倍的、外形好似房角石壳的居住塔顶部，他晃了晃，用他的发光器向空中厚重的云层高速地投射了一串光符，随后他的感光器接受到了发自数万个个体发出的光符号，示意他们已经就位。他高频率地射出了短促的光符，示意交流开始。